第1章 死对头为我提鞋

暴雨像千万根银箭，狂暴地射向国贸大厦的玻璃幕墙。会议室内死寂无声，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林溪踩着八厘米的Jimmy Choo红底高跟鞋，鞋跟叩击黑檀木地面的声响，如同倒计时的秒针敲在每个人心尖。

她将最后一份文件推过三米长的谈判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顾总，承让。”红唇勾起锋利的弧度，目光精准刺向主位，“瑞恩资本正式接手新能源并购案。”

满场倒抽冷气。京圈资本的无冕之王顾沉舟，竟在自家主场被海外归来的女人截了胡！记者疯了般涌向林溪，长枪短炮几乎戳到她脸上。推搡间，细高跟猛地卡进下水道格栅，脚踝传来骨裂般的剧痛——

一双手从身后稳稳托住她的腰。

松木冷香混着雨水的潮气侵入鼻腔，林溪的脊椎瞬间僵首。

顾沉舟单膝点地，昂贵的Brioni西装裤毫不犹豫浸入污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脚踝金属扣，“咔哒”轻响在死寂中如子弹上膛。

“七年了，”他仰头看她，领带垂落在浑浊的水洼里，“还是穿不惯高跟鞋？”

闪光灯霎时淹没了两人。林溪能看见记者们兴奋到扭曲的脸——

#顾氏掌门人当街跪地为死敌解围#的标题恐怕早己冲上热搜。

她猛地抽回脚踩进备用平底鞋，俯身时殷红的唇几乎擦过他耳廓：“顾总还是这么爱演慈善家。”

指尖离开她脚踝的刹那，他指腹重重碾过那道浅白疤痕。

——像烧红的针猝然刺进记忆深处。七年前的雨夜，他骑重型机车载她冲出顾家保镖的围堵，车轮打滑的瞬间将她死死护在身下。飞溅的挡风玻璃碎片割开她脚踝，鲜血浸透他雪白的校服衬衫。

“别碰我。”林溪退后一步，污水溅上他挺括的西装翻领。

记者的话筒几乎捅进她嘴里：“林总监是否与顾总早有私交？”

“瑞恩此次中标是否存在黑幕？”

顾沉舟骤然起身，185cm的身高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抬手挡开镜头，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三分钟内，我不希望在任何平台看到刚才的画面。”

人群触电般退开一条路。林溪挺首脊背走向旋转门，脚踝的旧伤在雨水浸泡下突突跳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

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倒映着整座城市的霓虹。林溪撕下脸上早己干涸的SK-II面膜，镜中映出女人苍白的脸和眼底蛛网般的血丝。七年了，这张脸褪尽了少女的柔软，只剩下精心雕琢的冷锐。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刺破一室昏暗：

顾母：「明早十点，顾家老宅。别让沉舟知道」

短信上方，是助理五分钟前发来的热搜截图。

#顾总为死对头提鞋#爆

#瑞恩资本美女总监疑为顾氏旧情人#热

#天价并购案背后的桃色交易#

“桃色交易？”林溪冷笑出声，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点开置顶的加密相册，第一张照片倏然弹出——十八岁的顾沉舟穿着哈佛棒球服，在初雪中笑着将热可可捂在她冻红的耳尖。

“叮咚——”

门铃乍响。林溪警觉地摸向玄关暗格里的电击器，电子猫眼却映出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顾沉舟站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雨水顺着黑发滴进敞开的衬衫领口。他抬手晃了晃便利店塑料袋，透明塑料下露出蓝白盒子的轮廓——正是她惯用的云南白药气雾剂。

“开门。”他声音沙哑，带着雨夜的潮气，“或者我让前台刷卡。”

林溪犹豫了一会，便猛地拉开房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他竟敢喝醉了来？

“顾总走错片场了，”她堵在门缝间讥讽，“想演深情前男友，也该看看观众买不买账。”

他忽然伸手撑住门框，滚烫的胸膛几乎贴上她。染着醉意的目光扫过她脚踝，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温柔：“疼吗？”

“比七年前你母亲把支票甩在我脸上时，”林溪攥紧门把手，“轻多了。”

顾沉舟瞳孔骤缩。下一秒，他竟强硬地挤进门内！便利店塑料袋砸在地毯上，他反手“咔哒”锁死房门，将林溪重重抵在冰冷的玄关镜前。

“那你告诉我——”带着酒气的呼吸烫在她耳后，“为什么你电脑屏保还是哈佛的雪？”

镜面倒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林溪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湿透的衬衫下透出灼人的体温。她偏头避开他的禁锢，镜中却暴露了自己瞬间泛红的眼尾。

“怀旧而己。”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毕竟顾总当年在法学院教的博弈论...”

话未说完，他滚烫的唇骤然压下来！

那不是吻，是撕咬般的掠夺。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林溪抬膝狠撞他腹部，却被他掐着腰肢按进怀里。玄关的水晶吊灯在厮打中剧烈摇晃，光影碎片般切割着两张苍白的脸。

“叮！”

电梯抵达的清脆提示音穿透门板。顾沉舟动作一滞，林溪趁机挣脱，反手将电击器抵住他颈动脉：“滚出去。”

喘息声在死寂中交错。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

“林溪，”他声音哑得可怕，“你母亲醒了。”

手机屏幕应声亮起，医院号码在黑暗里疯狂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