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痛恨的是,有一次回家看到王亚楠回来了,穿的很是好看,坐着小轿车,嫁的人就是他们家旁边李家的儿子,那人最后在部队听说都是团长。
她一气之下,推着王亚楠一起跳下了楼。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重生,这一世,她要抢回王亚楠的工作,更要将那个男人抢过来。
王亚楠出门本来是想去报名下乡的,结果忘了拿户口本这件事。那现在只能去卖了工作。
她叹气,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唉,白跑一趟!光想着赶紧报名,结果把户口本落家里了。这下好了,今天这手续是办不成了。”
就在她往前走的时候,身边有个姑娘经过,后又跑了过来说道:“亚楠?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出来转转。”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姑娘,这是原主的高中同学,也只不过不怎么好。
王亚楠一想到买工作,知道这人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知道的事情比原主多,想想着好好利用一番。
陈芳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面上却堆满同情,“哎呀,亚楠,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报名时间卡得紧吧?再回去拿一趟,怕是赶不上了。”
她状似无意地靠近一步,声音压低,“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下乡去吧?你细皮嫩肉的,哪吃得了那个苦?”
王亚楠眉头紧锁,更加烦躁,故意说道:“那还能怎么办?现在报名是报不成了,总不能硬赖着不去吧?到时候街道办天天上门催?”她看着手里的工作证,眼神挣扎。
陈芳心知机会来了,立刻接话,语气带着诱导:“要不……先把工作卖了?好歹能换点钱傍身。
下乡那地方,听说穷得很,有钱在身上总归方便些。等以后……万一有机会,再想办法回来呗? 她刻意加重了“以后”两个字。
王亚楠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卖工作?卖给谁啊?这临时找买家,哪那么容易?而且……这工作是我妈好不容易才……”她语气里充满不舍。
陈芳压下心中的急切,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凑得更近:“亚楠,你别急,我倒是知道个门路!
就咱们厂后面那条胡同,有人专门收这个,价钱……虽然比不上正经转让,但胜在快!一手交钱,一手交工位,立马就能办手续,不耽误你下午去报名!”她故意强调了“快”和“不耽误”。
王亚楠眼角一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至于价钱,到时候就由她说了算了。
“真的?能有多快?价钱……能有多少?”她对黑市交易显然不太了解,眼神里没有害怕,是兴奋,看小说的时候看到过黑市,现在这不是可以亲身体验一把。
毒辣的日头炙烤着红星机械厂的铁门,漆皮剥落的门柱旁,墙根下的野蒿蔫巴巴地垂着叶子。
陈芳挽着王亚楠躲进巷口的阴影里,鼻尖萦绕着煤球炉与泔水桶混合的酸腐气,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亚楠你看,就这条胡同,往里走第三个门。”
王亚楠捏着帆布工作证的手指泛白,证皮上 “红星街道卫生所”的字。
她盯着墙缝里钻出的苔藓,喉结滚动着:“陈芳,我咋觉得这事…… 像走黑市呢?”
“哎呀我的姐!”陈芳突然拔高声音,惊飞了墙根下啄食的麻雀,“这叫资源盘活!你想啊,你去了西北喝西北风,这工位烂在手里有啥用?
张哥是我远房表舅的邻居,出了名的仗义!”她刻意把“仗义”二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王亚楠攥着的手的工作证上。
阴暗的胡同像条憋闷的甬道,墙面上糊着层层叠叠的旧报纸,被雨水浸出的霉斑。
张哥倚在斑驳的木门框上,工装口袋露出半盒 “大生产”香烟,鞋跟碾着地上的西瓜皮,发出黏腻的声响。
陈芳带着她来找她口中的‘张哥’。
“磨叽啥呢?”张哥吐掉嘴里的烟屁股,鞋尖踢了踢脚边的瓦罐,“二百块,利落点。”
他身后的门虚掩着,露出屋里半块 “招工处”的木牌,边角己经磨损得看不出字迹。
王亚楠笑了一下说道:“你说两百?你开玩笑呢吧?怎么感觉我好骗?”
王亚楠准备将工作证递出去,很快就收了起来。
张哥看她这样,心里有点不高兴。他嘴角撇出讥诮的弧度:“卫生所学徒岗?啧,早两年还值点钱,现在……”他故意顿住话头,掏出皮夹数钱的动作慢得像钝刀子割肉。
“张哥!”陈芳突然挤到两人中间,手腕上的塑料手表在微光里晃了晃,“我这个姐妹可是急着去街道办报名,您这钱……”她的指甲看似无意地刮过张哥的手腕,眼神里闪过一丝只有两人懂的暗号。
张哥喉头发出 “嗬” 的一声,把两叠大团结拍在王亚楠手心里:“签了这张‘自愿放弃’,钱归你,人归队。”
王亚楠突然将工作证重重拍在斑驳的木桌上。
午后的阳光斜穿过胡同,在她睫毛上切割出冷冽的光影:“张师傅。”
她刻意绕过陈芳,首视着眯眼抽烟的中年男人,“上回红星轧钢厂的钳工岗,黑市转手卖了九百二。我这卫生所学徒岗,满一年就能转正吃商品粮,您开两百?”
张哥夹烟的手指猛地一滞,烟灰簌簌落在油垢斑斑的工装上。
陈芳慌忙挤到两人中间,塑料手表在腕间划出急促的弧线:“亚楠你听我说,那钳工岗是技术活,你这……”
“我这岗位能接触到街道卫生院的李院长。”
王亚楠打断她,指尖着工作证烫金的边缘,“李院长的女婿在区卫生局管招工。陈芳,你说你表哥想买,不如让他问问,这人脉值多少钱?”
她的目光扫过陈芳瞬间煞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个所谓的远房表哥,不过是陈芳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