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大着呢,事关人家女子清白,宫尚角狠狠批评了宫远徵一顿,叫他一定要诚恳道歉。
宫子羽近来状态实在不佳,宫尚角刚撂下的担子又重新背了回来。忙到不吃饭是常事。
通报的下人跟上官浅说角公子今日尚未食用午饭。这抬眼一看,天都快黑了,怕是连晚饭都不吃的节奏。
上官浅命人备好食盒,她提着食盒和灯盏就往角宫书房去了。
门虚掩着,上官浅透过门缝,看见扶额批折子的宫尚角。
他左手撑在额头上,眼底是遮不住的倦怠,明晃晃的烛光照到折子上,长时间的用眼让宫尚角感觉眼睛发酸。
他忍不住抬起右手按压着睛明穴。
上官浅把灯盏轻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将门大大打开。
宫尚角抬头,看着上官浅把灯盏提到屋内,紧接着提着食盒走近他。
上官浅放下食盒,提溜着裙边坐下。
看着她把食盒里的食物一碗碗拿出来,宫尚角对她陪伴在身边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
在平淡又繁忙的日子里,有心爱的人陪着,忧心你整天有没有吃饭,是不是不开心,会不会很累……每个细节都在告诉宫尚角,上官浅就在他身边。
宫尚角俯身抱在上官浅的腰间,头倚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胸腔传来心脏噗通的跳动声。
他在回忆。
回忆上官浅说:与公子的心好好交谈……
她的头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胸膛。
宫尚角慢慢闭上眼,眼眶像久放在暴雨下积满雨水的缸,酸涩像缸被打翻任意流淌的水,侵蚀着干燥的地板,逐渐散去。
上官浅拿出筷子放在碗上。
双手颤抖地覆上宫尚角的背,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背,是无声的安抚……
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从朗弟弟出生后母亲都未曾再像儿时那样,任他躺在怀里,轻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长时间呆在“角公子”这个面具背后,背负起宫门担当和未来,承受起江湖的畏惧和尊敬,他早就被套在“能者”的模具里,规规矩矩地长成宫门期望的样子。
这一短暂时刻,让他似乎有了一个喘息的港湾。
“先把饭吃了”。上官浅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宫尚角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今天都没怎么说话,此时的嗓子像生锈的水龙头,说出的话就像流出来带着铁锈味的水。沙哑,陈旧,充满疲倦……
“唤我”。
“角公子?”上官浅歪头看他。
“不是”。
“宫尚角?宫尚角先吃饭”。
宫尚角首起身来,端正地坐好,眼睛始终都没离开过上官浅柔水明眸。
上官浅也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眼波在左右流转,宫尚角右手穿过上官浅的披发,轻轻捏住她纤细的脖子。
烛火在两人脸颊间跳动。
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鼻息好像都扑在对方脸上。
“你同意吗?”宫尚角低声问着,眼神停留在上官浅红润的双唇。
上官浅没说话,她只是渐渐闭上双眼。
得到她默许的同意,宫尚角才轻柔地吻了上去。
在流转之间,他感觉她的脸颊在升温,发烫……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睫毛忽闪忽闪,蹭在他的脸上越发的痒。
最后一刻,上官浅再也坚持不住那种窒息感,贝齿在他唇上警告似的轻咬了一下。
宫尚角停了下来。
两人的额头就顶在一起,默契地垂下眼没有看彼此,嘴角挂起羞涩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