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诡影》第 11 章：货船迷踪
雾河镇的暴雨跟包月套餐似的，连续下了三天三夜。苏晚晴蹲在老码头的遮阳棚下，看着河面那艘凭空出现的货船首犯嘀咕："我说沉舟哥，这船该不会是拼多多砍一刀砍来的吧？昨天还只有半截桅杆，今早首接精装修了。"
顾沉舟举着望远镜，镜片上凝着水珠："船舷刻着 1942 年的船号，但桅杆挂着 2025 年的导航灯。" 他转身时，苏晚晴瞥见他瞳孔里的水莲花倒影又深了些，像用马克笔描过的眼线。
"您这眼妆挺别致啊，" 苏晚晴掏出防水相机，"是河神牌限定款吗？回头我给您发个小红书，标题就叫《守河人日常：从青铜到王者的妆容进化史》。" 话音未落，货船甲板突然亮起绿灯，三十六个穿校服的学生排着队往外走，校服上印着 "雾河中学 1942 届"，可他们的脸却像打了马赛克，糊成一片。
"我去！这是亡灵版《青春有你》吗？" 苏晚晴手忙脚乱调焦距，镜头里的学生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眼窝对着她，校服领口露出的脖子上，都纹着半朵水莲花。顾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他们是 1942 年遗漏的学生祭品，本该在沉船时死亡，却被藏在河底当备用。"
两人摸黑爬上货船，甲板上的防滑纹路竟是水莲花形状，踩上去跟踩在按摩脚垫上似的。船舱门自动打开，里面飘着股樟脑丸混着福尔马林的怪味，三十六个玻璃罐里泡着学生尸体，罐底沉着三角水藻，像泡发的海带。
"这波是雾河版《博物馆奇妙夜》啊，" 苏晚晴对着玻璃罐拍照，"就是展品有点重口味。" 顾沉舟突然捂住眼睛，水莲花倒影在他瞳孔里疯狂旋转："种子在激活他们的怨念... 快找船长室！"
船长室的航海日志摊在桌上，最新一页用血水写着："2025 年 6 月 6 日，补录祭品到位，河神眼开启。" 苏晚晴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未知短信："苏记者，想救顾沉舟就来河神庙，带上传送门钥匙。" 发信地址显示是货船甲板。
"传送门钥匙？" 苏晚晴翻出青铜葫芦，葫芦裂缝里卡着的莲心突然发光，"该不会是这玩意儿吧？" 顾沉舟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呆滞："河神需要完整的祭品血脉... 你跟我走。" 他脖子上的莲心印记变成了血色，手指掐得她生疼。
"醒醒啊沉舟哥！" 苏晚晴用葫芦砸他额头，顾沉舟猛地回神，鼻孔流出绿水："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玻璃罐里的尸体突然集体睁眼，水藻从罐底疯长，缠得船舱 "咯吱" 作响。
两人冲进驾驶室，顾沉舟把莲心塞进导航仪，屏幕上跳出 1942 年的祭典地图，河神眼的位置标着三个红点。苏晚晴突然想起母亲的梦："沉舟哥！河神眼是不是有三个祭坛？1912、1942、2025 各一个！"
货船突然剧烈晃动，三十六个学生尸体破罐而出，校服上的水莲花刺青亮得跟警灯似的。顾沉舟掏出鱼叉，艾草纹却在绿光中消退："他们要把我们当祭品！" 苏晚晴拽着他躲进救生舱，舱门刚关上就听见 "咔嚓" 声，救生舱竟自动弹出，朝着河神庙漂去。
河神庙的废墟里，戴斗笠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青铜钥匙："等你们很久了，苏记者。" 他摘下雨笠，竟是镇长的儿子，手腕上缠着新鲜水藻："1942 年我太爷爷藏起的学生祭品，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你太爷爷是副船长！" 苏晚晴举起葫芦，莲心突然飞出，插进庙顶的水莲花浮雕。浮雕转动露出暗格，里面放着本血书："每三十年补录祭品，需守河人引魂，祭品血献祭。" 顾沉舟突然跪倒在地，莲心印记蔓延到脸上："我爷爷当年故意遗漏学生，就是为了阻止祭典..."
镇长儿子甩出藻丝缠住顾沉舟，血书自动翻开新页："2025 年祭品引魂人 —— 顾沉舟，祭品 —— 苏晚晴。" 苏晚晴这才明白，母亲说的 "别让沉舟靠近河边" 是这个意思！她咬断手指按在莲心上，血珠落下的瞬间，顾沉舟脖子上的纹路猛地炸开，绿光中浮现出 1942 年学生们的笑脸。
"他们解脱了..." 顾沉舟咳出绿水，瞳孔里的水莲花倒影消失了，"副船长当年把学生藏在河底，用镇魂酒维持他们的怨念，就是为了今天..." 镇长儿子发出尖叫，身体被水藻吞噬，临死前扔出把锈钥匙："河神眼... 最后一个祭坛..."
雨停了，雾河中央升起座水晶祭坛，三十六个学生亡灵站在上面，冲着苏晚晴挥手后化作光点。顾沉舟摸着脖子上淡去的莲心印记："补录祭品完成，诅咒该解除了吧？" 苏晚晴却盯着他手腕新出现的三角水藻纹："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看祭坛中央。"
祭坛中央浮着颗黑色莲子，莲子上刻着 "2025-2055"，周围缠绕着无数水藻丝，丝端系着个红雨衣人偶 —— 正是母亲失踪时穿的那件。顾沉舟突然抓起鱼叉："这是新的种子... 我们得在下次祭典前找到破解之法。"
回到镇上，苏晚晴在母亲的旧物里找到个防水盒，里面是盘 1982 年的录音带，母亲的声音从杂音中传来："晚晴，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沉舟己经被选中了。记住，河神的诅咒是个莫比乌斯环，要破局就得..." 录音突然中断，磁带里掉出张照片，母亲和年轻的顾爷爷站在雾河前，两人手腕上都有水莲花刺青。
"莫比乌斯环..." 苏晚晴看着照片，突然明白为什么诅咒循环了百年。顾沉舟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颗黑色莲子，莲子在他掌心发烫："博物馆来电话了，说新货船的货舱里发现了这个。"
货舱里整齐码着三十六个棺材，每个棺材上都刻着学生的名字，棺盖内侧用金漆写着："2025 年 6 月 6 日，魂归河神，永为守灵。" 苏晚晴摸着棺盖上的水莲花，突然听见雾河传来熟悉的呼吸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仿佛就贴在她耳边。
而顾沉舟掌心的黑色莲子，正在他毫无察觉时，悄悄爬上一根水藻丝，顺着他的袖口蜿蜒而上，在他后颈形成一个全新的印记 —— 那印记不是水莲花，也不是三角水藻，而是一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环，环心刻着两个字：循环。
雾河镇的夕阳把雾河染成血色，苏晚晴看着顾沉舟后颈的新印记，突然想起母亲录音里没说完的话。或许，破局的关键从来不是解除诅咒，而是找到那个能跳出循环的节点。而那个节点，可能就藏在雾河深处，藏在那艘每隔三十年就会出现的货船里，藏在顾沉舟眼中那朵己经消失的水莲花倒影里。
当第一颗夜星亮起时，苏晚晴听见顾沉舟低声说："下一个暴雨夜，我们该去河神眼看看了。" 她看着他后颈的莫比乌斯环印记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突然觉得这雾河的秘密，就像个永远解不开的魔方，每转出一个答案，就会出现更多的谜团。
而他们的下一场冒险，或许就藏在那颗黑色莲子的裂缝里，藏在雾河中央那座水晶祭坛的倒影里，藏在每个三十年一次的暴雨夜里，等着他们去揭开，去面对，去打破这无尽的循环。毕竟，在这个被迷雾和诅咒笼罩的小镇，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见亡灵的微笑，还是破局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