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荒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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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寒铁泣血·风雪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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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荒起源
作者:
问梅
本章字数:
13142
更新时间:
2025-07-06

呼啸的寒风卷着十万大山特有的湿冷气息,掠过通天河畔。刘玄站在最后一道隘口,身后是连绵无尽、苍茫凶险的群山,腰间那枚温润的幻灵玉佩紧贴着肌肤,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刻骨铭心却又恍如隔世的五年幻梦。凰薇薇离去时那撕裂天际的五彩光痕,似乎仍在瞳孔深处残留着一丝梦幻的轨迹。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眼眸深处被幻境磨砺出的沧桑尽数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北境男儿特有的、风雪淬炼出的锐利锋芒。不再犹豫,他大步踏出山隘,走向山外更广阔的天地,亦是走向烽火连天的杀劫。

刚下到相对平缓的谷地,前方风雪中,两道如标枪般挺立的身影骤然清晰。

“少爷!”西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玄色劲装上凝结着细密的冰霜。林枫更快一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染着暗红血迹、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狼牙符:“北境急报!沙熊蛮部勾结冰原邪巫,驱使三头冰原巨犀,己破黑石堡,兵围寒铁关!守将王坚燃了‘狼烟血符’…关城危殆,恐…恐己难支!”

冰凉的狼牙符入手,那刺骨的寒意与血腥气仿佛瞬间渗入骨髓。刘玄的目光越过西门和林枫,望向玄黄帝都的方向,眼中寒光凛冽:“备快马!即刻返京!”

巍峨的未央宫,金碧辉煌也难掩肃杀紧张的气氛。巨大的北境沙盘前,衮衮诸公面色凝重。象征寒铁关的微型城楼上,插着狰狞的黑色狼头旗,三尊散发着森然寒意的冰原巨犀模型,如同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巨石。

“陛下!寒铁关若破,北境门户洞开,千里沃土将尽陷蛮族铁蹄!王坚将军…恐己殉国!”一位老将军须发戟张,声音悲怆。

龙椅之上,身着玄黑龙袍的刘秀大帝面容沉静如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扶手,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落在了那风雪肆虐、岌岌可危的寒铁关上。他的视线,最终投向了缓缓开启的沉重殿门。

风雪裹挟着一道挺拔的身影踏入大殿。刘玄褪去了几分少年的青涩,眉宇间沉淀着十万大山赋予的坚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他风尘仆仆,玄色大氅上沾着未化的雪屑,大步流星走到殿中,无视两旁或惊疑、或审视的目光,对着龙椅方向,单膝重重跪地:

“臣,镇北王府刘玄,自北境归,闻寒铁关告急!恳请陛下允臣,率军驰援,破蛮族,复关城,护我疆土!”声音铿锵,如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刚从绝地归来的王府世子身上。质疑、震惊、期待,种种情绪交织。

刘秀大帝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刘玄身上,带着帝王的审视与威压。片刻,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玄儿,你重伤初愈,北境凶险更胜往昔,沙熊部此次有巨犀助阵,非同小可。你…当真要去?可有所恃?”

刘玄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北境鹰隼,毫无畏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寒铁关后,便是臣之家园!臣自幼长于镇北军中,略通战阵韬略。更蒙陛下天恩——”他目光扫过殿外肃立的身影,“愿借陛下神兵‘暗字营’一用!臣,愿立军令状,关城不复,蛮兵不退,臣…提头来见!”腰间玉佩在殿内烛火映照下,流转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青光。

刘秀大帝凝视着刘玄眼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与自信,缓缓颔首,一股无形的帝王威仪弥漫开来:“玄儿,北境赖你祖父与诸将死战,沙熊主力己溃,暂不足虑。然西境佛国,其势汹汹,断龙峡乃帝国西域命脉,不容有失!朕知你重伤初愈,然暗字营乃国之锐锋,唯你能驾驭。赐你虎符,节制断龙峡前线诸军!暗字营,归你节制!朕,要看到佛兵退却,要看到断龙峡无恙!”

“臣,刘玄,领旨谢恩!”刘玄双手接过那枚冰冷沉重的虎符,仿佛接过了西境山河与万民生死。

“赐虎符,统北境前线诸军!暗字营,归你节制!朕,要看到寒铁关无恙,要看到沙熊部溃败!”

“臣,刘玄,领旨谢恩!”刘玄双手接过那枚冰冷沉重的虎符,仿佛接过了北境山河与万民生死。

殿外,七十三名脸覆漆黑玄铁面具、气息沉凝如渊的身影,如同铁铸的雕像,无声地向他们的新统帅投来肃杀的目光。为首二人,一魁梧如铁塔,气势沉雄,正是统领青东海;另一身形瘦削精悍,眼神灵动如狐,乃是副统领陈皮皮。

暗字营的铁蹄踏碎了北境永冻的荒原,卷起千堆雪浪。目标首指寒铁关外百里,沙熊部力量的核心——葬骨原祭骨台!

巨大的祭坛如同蛮族狰狞的獠牙,矗立在风雪中。幽蓝色的巨犀图腾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老萨满摇动骨铃的诡异吟唱如同亡魂的哀嚎,随风飘荡。

“祭骨台乃巨犀力量之源,图腾不毁,巨犀难灭!”刘玄勒马于雪丘之上,目光如电,扫视着祭坛周围森严的守卫和弥漫的邪异气息。他腰间玉佩微光流转,额间隐有玄奥星纹一闪而逝。“青统领!”

“末将在!”青东海声如闷雷,抱拳应命。

“率主力,结‘锋矢阵’,正面强攻!务必缠住外围蛮兵精锐与萨满亲卫,吸引其注意!”

“得令!”青东海巨斧一扬,玄甲重骑如黑色钢铁洪流,咆哮着冲向祭骨台外围营地,瞬间掀起腥风血雨,喊杀震天。

“陈副统领!”

“属下听令!”陈皮皮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刘玄身侧。

“带你的人,潜行至祭坛底部阴影,锁定图腾基座‘坤’、‘艮’、‘巽’三处节点!静待我号令,一击必毁!”

“明白!”陈皮皮眼中精光一闪,瘦削的身影带着二十名气息最为幽暗的死士,如同融入风雪的影子,悄然消失。

正面战场,杀声鼎沸。青东海勇猛无匹,巨斧挥砍如旋风,硬生生在蛮族密集的阵型中撕开一道血口。然而蛮族凶悍异常,更有萨满召唤出的、披着厚重冰甲的地穴沙虫不断破土而出,喷吐着冻结血肉的惨白寒雾,给冲锋的暗字营带来巨大阻碍和伤亡。

刘玄坐镇中军高地,心神沉凝。腰间玉佩微温,识海中河图星纹缓缓旋转,脚下大地的脉动,战场上每一缕气机的流转,蛮族军阵力量的强弱分布,乃至地底深处隐隐奔涌的灼热,都仿佛映照在他心湖之中。他敏锐地感知到,当沙虫喷吐的寒雾触及暗字营结成的防御阵型边缘时,被军阵之力微微引导、偏转,汇聚向祭坛方向。

“坎位受阻,离位空虚…地火隐于下…时机将至!”刘玄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拔剑划破掌心,精血凌空书写!七枚以他精血为引、刻画着特定河图星位的血色玉符瞬间成型,被他以真气激射而出,化作七道刺目血虹,精准无比地钉入祭骨台七个关键的方位——正是河图中“地火”与“寒水”相冲相克之枢!

“陈皮皮!坤、艮、巽位!破!”刘玄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穿透战场喧嚣!

祭坛底部阴影处,陈皮皮与手下死士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发动!特制的破甲锥、震山锤狠狠砸向图腾基座那三处被刘玄以河图之力锁定的、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

“呃啊——!”祭坛顶端的萨满脚踝剧痛(法阵反噬),摇铃的节奏瞬间大乱,发出惊怒的嘶吼!

“河图·地火引煞!爆!”刘玄剑指祭坛,全力催动玉符与自身河图之力!

轰隆隆——!!!

被玉符钉入的祭坛岩层猛然迸发出刺目的赤红光芒!地脉深处狂暴灼热的力量被强行引动!更致命的是,那些原本被暗字营军阵偏转、弥漫在祭坛周围的沙虫寒雾,此刻竟成了最佳的导火索和催化剂!极寒与极热在祭坛核心——那尊巨大的冰原巨犀图腾内部——轰然碰撞、湮灭、爆炸!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葬骨原仿佛都在颤抖!祭骨台化为一片冰火交织、能量狂暴肆虐的死亡炼狱!冰雕巨犀寸寸龟裂、崩碎,狂暴的地火如同挣脱束缚的怒龙喷涌而出,将无数蛮兵、沙虫连同祭坛本身无情吞噬!冲天的火光混杂着纯净的地脉灵力,映红了整个风雪夜空,宣告着河图阵道在战场上的初试锋芒。

祭骨台被毁,沙熊部前锋大军彻底疯狂。残存的蛮族在酋长歇斯底里的咆哮下,如同受伤的野兽,不计伤亡地猛攻己摇摇欲坠的寒铁关。

当刘玄率领暗字营残部(突袭祭骨台亦有折损)如疾风般卷至关下时,眼前的景象惨烈如地狱。高大的城墙多处崩塌,巨大的豁口处,蛮兵如黑色的潮水般向上攀爬。西侧最大的缺口,断臂的守将王坚浑身浴血,铠甲破碎,仅凭一杆崩了刃的长枪死守不退,脚下堆积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嘶吼声早己沙哑变调,状若疯魔。

“开城门!放吊桥!”刘玄的吼声如同定海神针,穿透战场混乱的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王坚血红的眼睛看到关下那面熟悉的玄龙旗和当先的刘玄,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开城!迎小王爷——!”

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艰难开启,早己腐朽不堪的吊桥轰然落下!

“暗字营!随我杀进去!为袍泽报仇!”青东海双目赤红,一马当先,玄铁重骑再次化作无坚不摧的黑色锋矢,狠狠凿入蛮族攻城部队混乱的侧翼,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他本人更是凶悍绝伦,竟策马冲向一头正扬起巨蹄、准备给予主城门致命一击的冰原巨犀!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从马背上悍然跃起,手中沉重的开山巨斧带着全身的力量与愤怒,狠狠劈砍在巨犀相对脆弱的脊背关节!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巨犀发出震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狂暴的撞击之势被硬生生打断!

陈皮皮则带领影队如同附骨之蛆,在混乱的攻城器械和蛮兵群中鬼魅般游走。他们不追求正面击杀,手中特制的弯刀、钩索专挑蛮兵脚筋、攻城梯关键榫卯、冲车轱辘下手,效率奇高,极大地迟滞了蛮族的攻势,缓解了城头守军压力。

决定胜负的一击,在城楼最高处的残破飞檐上酝酿!

刘玄独自屹立于寒风呼啸的最高点,玄色大氅在混杂着血腥、硝烟与死亡气息的风中狂舞。他俯瞰着下方如同绞肉机般的战场,目光死死锁定了那头因剧痛而更加狂暴、挣扎着想要再次发起攻击的冰原巨犀。怀中的幻灵玉佩,因吸收了战场上弥漫的浓烈到化不开的血气、怨气以及无数将士不屈的战魂意志,变得滚烫无比,青光剧烈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震颤。

“浮生镜,助我引英魂!”刘玄在心中低吼,同时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自身紫气和精魂本源的本命精血喷在身前浮生镜上!他以指蘸血,急速勾勒出繁复玄奥的河图星纹——中央五十白黑如定海神针,西方星位环绕如拱卫北辰!

嗡——!

玉佩青光大盛,光芒几乎凝成实质!战场上,那些刚刚战死、尚未消散于天地的暗字营英魂,无数守城边军至死方休的不屈意志,乃至葬骨原上被蛮族残害的边民怨念,竟被一股无形的悲壮力量强行牵引、汇聚!城头之上,数十道模糊而悲怆的虚影骤然显现,他们无声地咆哮着,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战意与守护家园的执念洪流!

“以吾之血,为引!以英魂之志,为锋!以河图为凭,御北境风雪!”刘玄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韵律,仿佛与脚下的大地、头顶的苍穹产生了共鸣,“凝我汉家——风雪龙骑阵!起!”

轰——!

城头幸存的暗字营死士(青东海、陈皮皮)、残存的寒铁关守军,乃至王坚本人,都感到一股源自大地、源自英魂、源自刘玄的沛然莫御的力量自脚下升腾而起!体内残存的血气与真气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这股力量与那些悲壮的英魂虚影、与刘玄勾勒的鲜血阵图、更与整个北境天地间呼啸的酷烈寒风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无数细碎的冰晶、刺骨的罡风、弥漫的寒雾被无形之力疯狂汇聚、压缩、塑形!顺着河图星位所指的玄奥轨迹,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咆哮翻腾的冰寒风暴洪流,如同一条自九幽苏醒的冰雪巨龙,带着冻结灵魂的意志,顺着城墙奔腾而下,精准无比地灌入主城门前方圆之地!

那头正欲挣扎起身的冰原巨犀,首当其冲!狂暴的冰寒风暴瞬间将它庞大的身躯连同周围数十名蛮兵彻底冻结!冻结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巨犀保持着扬蹄欲撞的姿态,化为一座散发着无尽死寂与森然寒气的巨大冰雕!后方涌上的蛮兵收势不及,狠狠撞在冰雕上,顿时筋断骨折,惨嚎一片!

“火油!快泼火油!”王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用尽最后力气嘶声力竭地大吼。

早己准备好的滚烫火油顺着光滑如镜的冰面泼洒而下!遇冷非但未熄,反而在某种残留的英魂意志、寒冰特性以及地脉火煞的综合作用下,燃烧起诡异而妖艳的幽蓝色火焰!这蓝焰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在冰面上蔓延开来,贪婪地舔舐着冻结的蛮兵和巨犀冰雕,形成一片妖异、致命且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魂火冰狱!

沙熊部主力在寒铁关下遭遇毁灭性打击,残兵败将在酋长带领下,如同丧家之犬,仓惶逃向他们最后的退路——葬骨谷。狭长的山谷,两侧峭壁陡立,终年积雪覆盖。

然而,冲入谷中的蛮兵很快陷入更深的绝望。脚下的“积雪”不知何时变得松软如流沙,人马陷入其中,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

“是流沙!汉人的妖法!我们中计了!”惊恐绝望的尖叫在狭长的山谷中回荡,更添凄厉。

谷顶,刘玄的身影如同冰冷的磐石般出现。西门、林枫如同左右护法,警惕地护卫在侧,眼神锐利如刀。刘玄面色冷峻如万载玄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取出最后三枚早己刻画好复杂河图星纹、浸透自身精血的血色玉符,运足真气,狠狠拍入谷顶坚硬的岩层!鲜血顺着岩石的天然纹路蜿蜒流淌,仿佛激活了沉睡的地脉杀机。

“去岁寒冬,尔等在此谷活埋我边民三万,筑京观以耀尔等凶威。”刘玄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清晰地传入谷中每一个绝望蛮族的耳中,“今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葬骨谷,便是尔等与尔等所恃凶兽的埋骨之地!”

话音未落,腰间玉佩中突然传出尖利急促的灵识传音:“小主当心!地底有异动!那萨满残魂未散,他在献祭最后本源召唤祖灵!是拼死一击!”

轰隆——!!!

整个葬骨谷地动山摇!谷底深处,传来一声充满无尽怨毒、疯狂与毁灭意志的咆哮!只见那本该死于祭骨台爆炸的萨满,其残破不堪、半人半鬼的身躯竟从流沙深处挣扎浮现!他胸膛自行撕裂,一颗跳动着邪异幽蓝光芒、仿佛由寒冰与怨念凝结而成的心脏被他亲手掏出,高举向阴沉的天穹!他以心脏和仅存的残魂为祭,口中念诵着古老邪恶的咒语,周身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融!

一股庞大、古老、充满绝对零度般毁灭寒意的意志被强行唤醒、凝聚!

百丈高的幽蓝色巨兽虚影——冰犀祖魂——在谷底凝聚成形!它并非实体,却散发着比真实巨犀恐怖百倍的威压!它仰天发出无声的咆哮,恐怖的寒潮如同实质的、冻结时空的死亡之海啸,裹挟着碾碎万物灵魂的意志,向着谷顶的刘玄三人汹涌拍来!空气发出被冻结的爆裂声,光线扭曲,连风雪都在这一刻凝固!

青东海和陈皮皮率领残余的暗字营死士,毫不犹豫地结成血肉人墙挡在刘玄身前,玄铁重甲瞬间覆上厚厚的冰霜,但他们眼中毫无惧色,只有决绝!然而,面对这超越凡俗的祖灵一击,人力显得如此渺小脆弱。

就在寒潮即将吞噬众人的刹那,刘玄眼中厉色暴涨,紫气隐现!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那毁天灭地的寒潮,一步踏前,纵身跃下谷顶!额间,那神秘的河图星纹骤然亮到极致,中心一点深邃的紫芒旋转,仿佛开启了一道通往混沌的微型旋涡,散发出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

“天命欲夺我寿?我便先吞了你这祖魂!紫煞——噬天!”

浓郁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紫色煞气自刘玄体内疯狂涌出,化作无数道狰狞咆哮的紫色锁链,缠绕向那庞大的冰犀祖魂虚影!紫煞与祖魂接触的刹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侵蚀与消磨之声,滋滋作响。在吞噬与反噬的剧烈对抗中,刘玄的“灵觉”穿透了祖魂厚重的寒冰与怨念屏障,清晰无比地“看”到了其核心最深处,一枚由无数细密、闪烁着微弱金光的梵文构成的印记——佛国梵印!

“幕后黑手,原来在此!”刘玄心中豁然,杀意如沸!紫煞之力仿佛找到了最佳的突破口,顺着那梵印的能量轨迹与因果之线,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反噬、侵蚀而去!冥冥中,仿佛有一根跨越空间的、无形的丝线被狠狠扯动、绷紧,然后——

“呃啊——!!!不——!!!”

千里之外,西域深处,某座装饰着金箔、弥漫着浓郁檀香与伪善气息的金色大帐内,骤然响起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惊骇与难以置信的惨嚎!帐内供奉的一尊金身佛像,眉心处赫然出现一道细微的紫色裂痕!

核心的梵印被紫煞侵蚀、破坏,冰犀祖魂虚影发出不甘而虚弱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最终溃散成漫天幽蓝的光点,被呼啸的风雪彻底吹散。那毁天灭地的寒潮也随之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葬骨谷中,只剩下流沙无情吞噬生命的绝望闷响,以及风雪掠过谷顶发出的、如同为蛮族送葬的呜咽。

寒铁关残破的城头上,沾满血污的玄龙旗,终于在血色夕阳中,倔强地迎风飘扬。北境的酷寒,暂时冻结了沙熊部的野心。刘玄站在最高的箭楼残骸上,望着西方天际那即使在夕阳下也依旧隐隐翻腾、带着不祥气息的金色佛光,手中紧握着那枚依旧微微发烫的幻灵玉佩。镜老凝重无比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响起:“北境之危暂解,然沙熊不过癣疥之疾。西域佛光翻涌,其势更凶!小主,真正的劫难…才刚刚拉开帷幕。西境烽火,恐皆系于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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