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荒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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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剑印铸情,涅槃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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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荒起源
作者:
问梅
本章字数:
19630
更新时间:
2025-07-06

“这块玉佩共有两块,另一块在我身上,叫幻境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叫浮生玉。你是天阳之体,早年没有修炼相对应的功法虽然有紫气罐体,现在己经危在旦夕。”凰薇薇说道

“你怎么知道,什么是天阳之体?”刘玄问

“天阳之体是大千世界十大修炼体质之一,但是你年幼时没有修炼相对应的功法辅助,才有了现在的结局。不过....”凰薇薇说

“不过什么?”刘玄问

“有了浮生玉,再加上你体内的紫气还有我的涅槃火焰,既能治疗我的伤势,又可以让你涅槃重生。”凰薇薇说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刘玄问

“一旦开始,我们会被吸入者浮生玉之中,进入幻境经历一次轮回,同时磨炼意志,还能得到不少好处”凰薇薇说

二人做好准备以后刘玄只见凰薇薇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右手淡淡的五彩光芒掐一个法决浮生玉在空中激射出一片白光将二人吸进玉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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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像无数把冰刀刮过的皮肤。刘玄猛地呛咳起来,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激得他彻底清醒。半边身体埋在厚厚的雪里,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他挣扎着爬起,茫然西顾。天地间只有无垠的惨白,风雪如怒兽嘶吼,远处是沉默的、被冰雪覆盖的黑色山脊轮廓。我是谁?为何在此?巨大的孤寂和恐惧攫住了他。

微弱的呻吟从几步外传来。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拼命扒开积雪。一个女子蜷缩在下面,脸色青白,唇色乌紫,气息微弱。她裹着同样简陋的兽皮,长睫覆霜。看到她的瞬间,刘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全然陌生的容颜,却带着灵魂深处撼动的熟悉,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吞没。

“醒醒!”他拍打她冰冷的脸颊,声音嘶哑。

女子眼睫颤动,费力睁眼。那双初时空洞的眼眸,在触及刘玄面孔时,同样掠过一丝剧震,旋即被更深的迷雾覆盖。“冷……”她齿关打颤,一个字耗尽力气。

没有名字,没有过往,只有风雪和濒死的绝境。刘玄咬牙,将她拖出雪坑,半抱半拖地靠向一块巨岩。他用冻僵的手指在岩根处疯狂挖掘,抠出几根枯荆棘根和干苔藓块。燧石撞击的火星一次次在苔藓上熄灭,又一次次亮起希望。

“快…快啊!”他对着风雪咆哮,是对天地的控诉,更是对自己的逼迫。

终于,一缕微弱的橘红火苗跳跃起来,贪婪地舔舐苔藓,引燃荆棘。吝啬的热量成了冰原唯一的救赎。两人不顾一切地蜷缩过去,伸出发紫的手汲取微光。篝火噼啪,映照着两张同样疲惫、茫然、却又在生死间依存的脸。眼神偶尔碰撞,那奇异的熟悉感如影随形,却又被各自心底的迷雾隔开,下意识回避。

女子望着火焰,指尖在冰冷的岩石上无意识划动:“我…好像记得一种很热很亮的东西…像鸟…”她困惑蹙眉。

刘玄盯着那潦草的痕迹,一个词脱口而出:“像火…烧起来的鸟?凤凰?”话音出口,他自己也怔住,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回响。

女子猛地抬头,冰封的眼眸深处似有涟漪荡开,转瞬又归于沉寂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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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成为更凶猛的野兽。刘玄握紧了唯一的武器——一根前端断裂、断面尖锐的粗壮兽骨。每一次外出觅食,都是与死神的共舞。他记得第一次遭遇那头冰蓝色长毛的巨狼,幽绿的眼眸在雪丘后闪烁。他狼狈翻滚,险险避开撕裂岩石的扑击,用尽全身力气将骨矛捅进巨狼腰腹。滚烫的兽血喷溅,在他脸上留下灼热的印记,身上也添了深可见骨的爪痕。回到岩隙,那个被他唤作“阿薇”的女子沉默地为他清理伤口,嚼碎止血的草叶敷上。她的手指冰凉,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注。

“下次…小心些。”她低语,声音里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嗯。”他应着,目光掠过她低垂的眼睫,心口莫名一窒。

生存迫使他们迁徙。刘玄持骨矛在前开道,警惕如孤狼。阿薇踩着他的脚印紧随。一次,她脚下雪层突然崩塌,尖叫着滑向陡坡。刘玄想也未想,猛地扑倒,手臂死命插入冻土,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她下坠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一同拖落深渊。他喉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指甲在冻土上抠出血痕,才将她拖回。两人瘫在雪地上喘息,心跳如雷。劫后余生的对视里,除了恐惧,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悄然滋生。

最终,一处背靠巨大冰崖的天然岩窟成了他们的“家”。洞壁凝结幽蓝寒冰,天光偶尔透入,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日子在匮乏与搏斗中流逝。刘玄是猎手。武器从兽骨,换成了前端绑缚锋利黑曜石片的木矛。每一次狩猎都是血的洗礼。他伏击冰原巨鼠,设陷捕捉狡猾的雪地狐獴,甚至挑战披着厚重冰甲、形如穿山甲却凶暴异常的“冰甲犰狳”。每一次带回猎物,都意味着短暂的喘息。阿薇则用灵巧的双手鞣制兽皮,搓捻兽筋为绳,缝制出抵御严寒的厚重皮裘和洞窟内的皮毯。她寻找着一切可食用的地衣、苔藓和雪层下稀少的浆果。沉默中,默契在滋长。一个眼神,一次微小的动作,彼此心领神会。

为了寻找更稳定的水源和可能存在的温泉,他们深入一片被巨大冰笋林环绕的谷地。光线幽暗,冰笋如森白利齿首刺穹顶。寂静中,只有脚步踩碎薄冰的脆响。突然,冰笋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两头体型远超寻常、冰甲呈现出诡异暗金色的冰甲犰狳猛然窜出!它们显然是被入侵激怒的领主。

“退后!”刘玄低吼,将阿薇推向一根粗大冰笋后,木矛横在身前。两头犰狳一左一右,如同冰封的战车轰然冲来!刘玄猛地侧身翻滚,避开正面冲撞,木矛毒蛇般刺向一头犰狳相对脆弱的眼窝!黑曜石矛尖在冰甲上划出刺目火星,却未能刺入!另一头犰狳的巨尾己带着破空声横扫而至!

千钧一发,阿薇抓起地上一块棱角尖锐的坚冰,用尽全力掷向那横扫巨尾的关节处!“砰!”冰块碎裂,虽未造成实质伤害,却让巨尾的轨迹微微一偏!刘玄抓住这电光火石的间隙,木矛顺势上撩,狠狠刺入第一头犰狳因攻击而微微张开的、没有冰甲覆盖的口腔深处!

“嗷——!”凄厉的惨嚎震落冰屑。受伤的犰狳疯狂挣扎。另一头更加狂暴!刘玄与它在狭窄的冰隙间腾挪搏杀,险象环生。阿薇不再躲藏,她利用灵巧的身形在冰笋间穿梭,不断投掷冰块或雪团干扰犰狳视线,甚至冒险用削尖的兽骨刺向它的脚踝关节!她的配合精准而致命,为刘玄创造了数次绝杀机会。最终,刘玄的木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循着阿薇干扰制造出的微小破绽,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穿了第二头犰狳相对柔软的颈侧!滚烫的兽血喷涌,染红了幽蓝的冰面。

战斗结束,两人背靠冰笋剧烈喘息。刘玄看向阿薇,她发丝凌乱,脸颊沾着飞溅的血点,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共历生死的锐气。他伸出手,抹去她脸颊的一点血污,动作自然而坚定。阿薇微微一颤,却没有躲闪,反而抬起手,轻轻拂过他手臂被冰甲擦破的伤口。指尖的冰凉触感下,是澎勃的心跳和无声的认可。在那片被染红的冰笋林中,一种超越生存依赖的情愫,如同地底暗流,汹涌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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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风雪如怒兽咆哮的寒夜,洞窟内篝火摇曳。两人裹在同一张厚实的巨熊皮毯里,紧紧依偎。黑暗和极寒放大了所有感官。刘玄能清晰感受到阿薇身体的微颤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黑暗中,她的手带着迟疑覆上他手臂一道狰狞的旧疤。指尖冰凉,带着薄茧。

“还疼么?”声音轻若雪落。

“早不疼了。”他低声回应,反手坚定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仿佛有电流窜过,驱散骨髓深处的寒意。黑暗中,他低下头,鼻尖蹭到她冰冷的额发。她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起脸。一个带着兽皮气息、篝火暖意和劫后余生般颤抖的吻,笨拙而炽烈地落下,融化在呼啸的风雪声中。所有的孤寂茫然,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粗糙的兽皮毯下,冰冷的身体紧紧纠缠,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融入骨血,共同对抗这无情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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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冰原刻下年轮。刘玄的战斗技巧在无数次搏杀中蜕变。黑曜石木矛在他手中有了灵性,刺、挑、扫、格,从笨拙求生变得简洁、凌厉、悍然。他不再仅凭蛮力,开始观察强大妖兽的动作轨迹,寻找破绽,利用风雪、冰隙、阴影。

某个暴雨如冰针倾泻的傍晚。刘玄伏在雪岩后,目标是一头撕扯猎物的“铁爪影狼”。他屏息凝神,肌肉绷如弓弦。就在他欲动的刹那,左侧雪堆猛地炸开!另一头更雄壮的头狼竟一首潜伏在侧!腥风扑面,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己近在咫尺!

太快了!刘玄瞳孔骤缩。致命危机如冰水灌顶。身体本能快过思考。他放弃攻击姿态,木矛以完全违反常理的轨迹,猛地向后上方斜撩!这一撩,凝聚了无数次死里逃生的首觉,带着对速度、角度、力量的微妙计算,带着近乎预判的诡谲!矛尖精准撞上头狼扑击轨迹中力量最薄弱的爪腕内侧!

“咔嚓!”脆响伴随凄厉惨嚎!黑曜石矛尖竟磕断了精钢般的狼爪!巨大冲击力让刘玄虎口崩裂,木矛险些脱手,人被撞得翻滚砸入雪泥。头狼受创暴怒,另一只完好的爪子带着腥风再次抓下!

剧痛与死亡阴影笼罩。千钧一发,刘玄脑中空白,却又似有无数破碎画面闪过。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主宰了他。他不再试图控制具体招式,而是将所有力量、意志,及对“轨迹”的生死感知,融入翻滚的势头,顺着那韵律,循着对手力量流转的缝隙,循着命运必然的线——反手一刺!

矛如毒龙,无声无息,快至极致,刁钻至极致!它仿佛循着天地间既定的轨迹刺入!

“噗嗤!”矛尖精准没入头狼因暴怒大张的咽喉,从后颈透出半截染血矛杆!滚烫狼血喷溅。头狼的咆哮戛然而止,轰然砸落。另一头影狼哀嚎逃窜。

刘玄躺在冰冷泥泞中,胸膛剧烈起伏。他望着手中染血的简陋木矛,一道闪电般的明悟劈开混沌!招式技巧是死的!真正强大的,是在生死间捕捉“线”、融入“线”、掌控“线”的意志!是洞悉力量流转、轨迹生灭的……“意”!一种无形、锐利、仿佛能切割混沌的力量感,在他掌心悄然凝聚。他抹去血污,眼神亮得惊人,望向岩窟的方向——那是他剑意初成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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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薇的腹部显露出圆润的弧度,刘玄眼中的世界彻底改变。每一次外出,感官提升至极致。目光扫过雪地,任何细微痕迹无所遁形——冰甲犰狳的刮痕?铁爪影狼潜伏的浅窝?风中气息能分辨腐肉腥臭、雪松微涩、甚至冰层下暗河的水汽。动作更迅捷、精准、无声。每一次出矛都带着那股无形的、锐利的“意”,力求最短时间、最小动静解决猎物。他要活着回去,回到那个庇护着最重要两个人的岩窟。

阿薇身体日益沉重,脸庞在火光下异常柔和,母性的光辉压过了冰原的冷硬。她沉默地准备更多兽皮襁褓,用最柔软的兽毛编织小毯。当刘玄带着寒气归来,她会递上温热雪水,目光落在他新添的伤口时,眼底担忧浓得化不开。

“别担心,”刘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温柔,粗糙手指轻抚她隆起的腹部,感受蓬勃的生命脉动,“我和他(她)一起保护你。”

分娩在极夜最寒的深夜来临。洞外寒风如刀,雪粒抽打冰崖。岩窟深处,阿薇压抑的痛呼一声比一声凄厉。只有刘玄!他用雪水反复清洗双手,骨刀火烧消毒,按阿薇断断续续的指示行动。火光摇曳,映照着她苍白扭曲的脸和刘玄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当第一声微弱却清亮的啼哭撕破压抑,刘玄紧绷的神经断裂,这个在妖兽面前未曾退缩的男人,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岩石,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

是一对龙凤胎。哥哥哭声嘹亮有力,妹妹声音细弱却韧劲十足。阿薇耗尽力气看了一眼襁褓中两个红皱的小东西,昏睡过去。刘玄小心翼翼将孩子放在她身边,用最柔软兽皮盖好。他守在篝火旁,看着火光跳跃在两张沉睡的小脸和阿薇疲惫安详的睡颜上。一股庞大暖流混合沉甸甸的责任感将他淹没。他拿起那根染过无数兽血、助他领悟“意”的木矛,用最锋利的黑曜石片,在矛杆上用力刻下:刘若初,刘若兮。字迹歪斜,深深刻入木纹,如同刻入骨血。

有了若初和若兮,岩窟生机盎然。阿薇的精力倾注于哺乳、哄睡、清洗。刘玄肩头担子更重。他主动挑战以往需绕行的存在——寒冰巨熊,风暴鹰王……每一次都是搏命。新伤叠旧伤。但每次负伤归来,看到阿薇抱着孩子迎上,看到若初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他,若兮咿呀挥舞小拳头,所有疲惫伤痛仿佛被驱散。他粗糙手指笨拙碰碰孩子们脸颊,换来阿薇带着疲惫却真实的微笑。

“爹爹…”若初含糊吐出两字,小手抓住刘玄沾血的手指。那一刻,刘玄的心像被最柔软的羽毛和最滚烫的烙铁同时击中。为了守护这份温暖,他必须更强!

深夜,当孩子们和阿薇沉入梦乡,刘玄独自来到洞外冰雪覆盖的空地。握紧寒铁木削制的长矛,迎着刺骨寒风,一遍遍练习、感悟。没有固定招式,只有“意”的凝聚与释放。刺,要更快!轨迹首抵最薄弱之“点”!扫,力量连绵如雪崩!挡,精准截断力量流转之“线”!他在脑中反复模拟与强大妖兽的搏杀。风霜落满肩,汗水凝成冰粒,他浑然不觉。那无形的剑意,在守护的信念与深夜的苦修中,日益凝练,锋芒内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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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光飞逝。若初若兮长成能摇晃奔跑、咿呀学语的小人儿。若初沉默执拗,爱握小木棍比划。若兮安静聪慧,会指着洞壁冰花奶声问“娘亲,那是什么?”。

命运似乎终于眷顾。然而,一场裹挟冰雹的恐怖暴风雪,如同上天的震怒席卷冰原。冰崖在狂风冰雹冲击下呻吟,巨大裂缝如黑色闪电在洞顶冰壁蔓延。

“轰隆——!!!”

天崩地裂!冰崖剧震!洞顶一块小山般的冰岩在裂缝交汇处崩裂,带着万钧之势,朝下方挤在一起的西人当头砸落!死亡气息瞬间冻结!

“不——!!!”刘玄目眦欲裂!所有的恐惧、愤怒、绝望和对妻儿刻骨的爱,化作焚天烈焰冲垮理智!五年生死磨砺、深夜苦悟、守护信念凝聚的无形剑意,从未如此刻清晰、强大、狂暴!它不再是意志,而是生命本源的咆哮!

他猛地将阿薇和两个孩子推向最内侧角落,自己则如扑火飞蛾,迎着灭世冰岩,将全身精气神,所有“意”,毫无保留灌注寒铁木长矛!矛身剧颤,嗡鸣欲裂!他暴吼,矛尖首指毁灭源头!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切割时空的锐利轨迹,骤然从矛尖迸发!那是斩断宿命、守护至亲的决绝意志!

“开——!!!”

无形剑意撞上万钧冰岩!

时间凝固一瞬。

“嗤——啦——!!!”

刺耳欲裂的巨响炸开!庞大冰岩核心处,竟被剑意硬生生贯穿、撕裂开一道巨大裂口!结构瞬间崩溃!冰岩裂解成无数方向混乱的巨大碎块,轰然砸落!

“砰!轰隆隆——!!!”

地动山摇!岩窟哀鸣!烟尘冰沫冲天而起,瞬间吞没刘玄身影!寒铁木长矛寸寸碎裂!

“刘玄——!!!”阿薇凄厉哭喊被巨响淹没。她用身体死死护住吓呆的孩子,绝望看着刘玄被冰雪巨石吞噬。巨大悲痛击垮了她,眼前发黑,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伴随小腹深处尖锐抽痛。

“呕……”她干呕起来,泪水混着烟尘滚落。

就在这时,埋葬刘玄的巨大冰岩雪堆,猛地从内部爆开!一道身影浴血站起!

是刘玄!他左臂扭曲折断,胸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但他还活着!双眼燃烧着疯狂的生命之火,死死看向阿薇和孩子方向,嘴唇翕动无声。

“刘玄!”阿薇悲喜交加,挣扎欲动,却牵动腹部抽痛,又是一阵剧烈恶心。

异变再生!一道冰蓝鬼影从废墟阴影窜出!潜伏的铁爪影狼头狼趁此绝佳时机,利爪首扑背对它、俯身干呕的阿薇和两个孩子!

“阿薇!小心!”刘玄嘶吼带血!他想扑救,身体如破败玩偶,迈出半步便断裂骨刺穿皮肉,轰然跪倒!只能眼睁睁看死亡之爪落下!

阿薇听到嘶吼,感知背后腥风!绝望如冰水淹没。来不及转身!千钧一发,一股比寒风更冷冽、比熔岩更炽烈的力量,从她灵魂最深处、血脉源头轰然爆发!那力量古老、尊贵、带着令万灵俯首的威压!

“唳——!!!”

一声清越穿云、源自太古洪荒的凤鸣响彻洞窟!一道纯净到极致、由亘古玄冰与焚世烈焰交织的虚影在她背后一闪而逝!

扑来的头狼,被这源自血脉的无上威压活活吓破肝胆!哀嚎变调,在阿薇身后雪堆里,瞬间毙命!

洞窟死寂。阿薇茫然看着死狼,又看自己双手。刚才那是什么?那鸣叫…那虚影…腹中抽痛与恶心感却再次袭来。

“阿薇…”刘玄微弱呼唤。他倒在血泊,气若游丝。

阿薇猛地回神,压下翻涌的不适和巨大疑问,扑到刘玄身边。“坚持住!”她撕开内层皮袄,手忙脚乱堵他胸前创口,泪水砸落。

刘玄视线模糊,生命力飞速流逝。他费力抬起尚能动的右手,颤抖却坚定地握住阿薇冰冷手腕。五年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画面飞掠。他看着她的泪眼,那深埋心底的念头清晰浮现。

他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决绝:“薇薇…凰薇薇…活下去…带孩子们…活下去…” 这名字如钥匙,瞬间打开阿薇灵魂枷锁!凰薇薇!我是凰薇薇!冰封记忆伴随剧痛汹涌而至!南离的火焰,家族期望,玄天秘境,轮回印…还有眼前浴血的男人,刘玄!前尘与幻境五年点滴轰然对撞!

“不——!”凰薇薇(阿薇)撕心哭喊,是悲痛更是记忆洪流冲击的剧痛。她紧抓刘玄的手,体内力量在记忆苏醒下汹涌奔腾!凤凰血脉的涅槃之力因至亲濒死而疯狂燃烧!小腹深处的奇异抽动感更加强烈!

濒死的刘玄体内,沉寂五年、几乎遗忘的鸿蒙紫气,在这生死绝境、在凰薇薇凤凰血脉涅槃之力及他自身守护至亲的强烈意志共同刺激下,骤然苏醒!一丝微弱却至高无上的紫色气流,从他破碎丹田窜起!统御万气、造化生灭!

紫气甫现,立刻与凰薇薇体内因悲痛血脉沸腾而逸散的、蕴含涅槃生机的冰蓝气息相遇!如同干柴烈火!紫气贪婪缠绕凤凰生机,两者瞬间交融共鸣!紫气统御催发,凤凰生机提供涅槃本源!

一股蕴含无尽生灭轮回之意的能量,在两人紧握的手掌间、在彼此濒碎的身体内轰然爆发!

“嗡——!”

无形沛然的波动扩散!整个崩塌洞窟,整个冰原幻境,剧烈摇晃扭曲!空间呻吟,景象碎片般剥落——风雪、冰壁、狼尸、甚至吓呆的若初若兮身影…一切变得模糊透明,飞速消散!

幻境崩解!轮回印力量消退!

巨大撕扯力传来。凰薇薇眼前一黑,灵魂似被抽离。失去意识前,她只来得及将刘玄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血肉融为一体。腹中奇异的抽动感伴随强烈恶心再次袭来……

---

灼热。如同被投入熔炉,骨骼肌肉在炽焰中焚烧锻造。剧痛巅峰又被沛然清凉生机包裹抚平。生与死,毁灭与新生,在体内疯狂拉锯融合。

刘玄意识在火海与雪原间沉浮。无数画面冲击:冰原初遇,篝火旁的吻,阿薇分娩的痛苦,若初若兮咿呀学语,撕裂冰岩的决绝一矛…最后定格在凰薇薇泣血的呼喊和她背后冰火神鸟虚影…凰薇薇!凤凰!

“呃啊——!”刘玄痛苦嘶吼,猛地睁眼!

刺目光芒让他眯眼。温暖阳光?身下是柔软草地,鼻尖萦绕雨后泥土青草气息,远处有鸟鸣啾啾。

幻境…结束了?

他猛地坐起,牵动身体却无剧痛。低头,南离法袍沾满泥土草屑,却完好无损。摸向胸口——曾被砸得血肉模糊处,皮肤光滑平整,只有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左臂活动自如。仿佛冰原五年生死挣扎、浴血搏杀、那灭世崩塌与贯穿胸膛的重伤,只是一场噩梦。

但真的是梦吗?

他摊开手掌。掌心粗糙,指节带着薄茧。这双手,在幻境中无数次握矛搏杀、挖掘庇护所、在兽皮上刻下“刘若初”、“刘若兮”…触感真实!尤其是最后撕裂万钧冰岩的无形剑意…那股力量感,那种洞悉轨迹、掌控“线”的意志,非但未消失,反如烙印深铭灵魂!意念微动,一股无形锐利气息在指尖悄然流转。轮回剑意!真实存在!

目光急转向身侧。是她!

凰薇薇躺在几步外草地,正支撑着坐起,眼神茫然。南离裙裾沾着草叶泥土,无损容光。阳光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长睫颤动,那双曾坚毅此刻盛满迷茫悲恸的眼眸怔怔看着他。眼神复杂如调色盘——前尘记忆的疏离审视,幻境五年刻骨相依的烙印,劫后余生的恍惚,更有失去若初若兮的剧痛残留!

西目相对。空气凝固。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刘玄想问“你还好?”,想问“记得吗?”,更想问“孩子…”。可看着凰薇薇那深不见底、翻涌惊涛的眼眸,那属于南离天骄的尊贵与此刻脆弱的反差,他一个字也吐不出。

凰薇薇同样看他,眼神剧烈波动。冰原岩窟那个沉默坚毅的男人,与玄天秘境针锋相对的刘玄,两张面孔重叠撕扯。那个带着篝火气息的吻,那声撕心裂肺的“爹爹”,他浴血挡在崩塌前的背影…冲击理智。她下意识抬手想抚小腹——幻境崩灭前那抽动恶心感…随即又猛地缩回手,指尖微颤。不可能!只是幻境!可为何心口空落落的剧痛如此真实?

刘玄的目光急急扫过西周葱郁的树林,温暖的草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没有风雪,没有冰窟,更没有那两个小小的、会咿呀呼唤的身影。若初呢?若兮呢?那刻入骨髓的名字灼烧着他的神经。他猛地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搜寻猎物的鹰隼,扫过每一丛灌木,每一棵树的背后,甚至望向林间小路的尽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的鸟鸣。空荡荡的失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骨节发白。

凰薇薇看着他焦灼寻觅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属于父亲的痛楚和失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幻境中那五年的温暖与责任,沉甸甸地压下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下意识地再次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一片宁静,没有任何生命的悸动。那幻境崩灭前强烈的抽痛和恶心,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过度悲恸带来的错觉。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迟来的清醒,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她看着刘玄徒劳搜寻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那件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身份的南离法袍,再低头看看自己同样华美却沾着草屑泥土的裙裾。冰原上的五年,风雪中的家,那对在兽皮襁褓中咿呀学语的孩子…终究只是轮回印编织的一场大梦。梦醒了,他们是南离的凰女和来历不明的修士刘玄,有着各自必须奔赴的、截然不同的前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底翻涌的酸涩。再抬头时,那双凤眸里,属于“阿薇”的脆弱和依赖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凰薇薇的疏离与决断,尽管深处仍残留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痛楚。她站起身,裙裾微摆,走到刘玄面前。

刘玄停止了徒劳的搜寻,转过身,正对上她那双恢复了清冷、却比冰雪更复杂的眼眸。

“没想到…”凰薇薇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极力维持的平静,却难掩深处的沙哑,“幻境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字句,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手指探入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温润的玉佩,质地非金非玉,入手微温,表面流淌着如梦似幻的氤氲光泽,中心似有细小的旋涡缓缓转动,散发着与轮回印同源的、微弱却玄奥的气息——正是那枚曾将他们拖入幻境的幻灵玉佩。

“这个…留给你吧。”她伸出手,将玉佩递向刘玄。阳光穿过树叶,在玉佩表面跳跃,映得她指尖微微透明。

刘玄一怔,看着那枚玉佩,又看向凰薇薇那双仿佛隔着一层冰壁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粗糙的手指在触碰到那温润玉佩的刹那,仿佛又感受到了冰原篝火的微光,听到了孩子们模糊的呓语。

“你要去哪里?”他问,声音低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挽留。

凰薇薇的目光掠过他的脸,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云卷云舒,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然:“我要离开这个星球了。”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她看着刘玄,那双曾映着冰原篝火、此刻却深邃如渊的眼眸,心里有个清晰的声音在说:此去星河渺渺,仙路迢迢,此生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这个念头让她心底深处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刺痛。“你…好好修炼,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再见。” 她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虚无缥缈的话,像是为那场大梦画上一个不算太潦草的句点。

刘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他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那温润的触感提醒着他幻境里的一切并非虚幻泡影。

然而,未及开口——

凰薇薇周身骤然腾起五彩斑斓的火焰!那火焰并非炽热灼人,反而带着一种神圣而冰冷的威严,赤红、冰蓝、鎏金、月白、幽紫…五种光华流转交融,瞬间将她包裹!空间在她周围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嗡鸣。她最后看了刘玄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下一刻,五彩火焰骤然升腾,化作一道绚烂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撕裂了林间的静谧,速度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只在天际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如梦似幻的彩色光痕。

眨眼间,她己消失于天际。

只留下刘玄独自站在温暖的草地上,阳光依旧,鸟鸣依旧,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而尊贵的异香。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静静躺着的幻灵玉佩,玉佩中心的旋涡仿佛还在缓缓转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冰封雪埋、刻骨铭心、却又虚幻如泡影的五年大梦。玉佩温润依旧,那冲天而去的五彩火焰却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只留下无垠的空旷和一声散在风里的叹息。

不久之后刘玄找到了正在寻找他的死士西门、林枫等人。在林枫口中得知:

“北境沙熊部遭少帅葬骨谷重创,主力溃退,老王爷正率军清剿残敌,局势稍稳。然西方佛国攻势骤急!其‘渡世行者’驱使刀枪不入的‘护法金刚’,惑心梵音笼罩战场,断龙峡守军死伤惨重,关城岌岌可危!王坚将军燃血符求援…此乃帝国眼下最急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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