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日军司令部的地下作战室里,空气仿佛凝固着硝烟与硫磺的混合气味。山本正雄站在巨大的徐州城立体沙盘前,鎏金怀表在他指间缓缓转动,表盖内侧的照片己经换成了苏程潇的正面肖像,眉心处用朱砂画着一个醒目的十字。沙盘下方的暗格里,三百枚樱花状的爆破装置模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枚都对应着地道网中的关键节点。
"大将,佐藤大佐来电。" 通讯兵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山本接过加密电报,目光扫过电文的瞬间,转动怀表的手指骤然停顿。表盖 "啪" 地合上,惊飞了沙盘边缘蛰伏的飞蛾 —— 电文末尾用红墨水写着:"黑袍未死,己掌握地道中枢。"
"八嘎!" 山本的军靴狠狠踹在沙盘角落,贾汪煤矿的模型被踢得粉碎。他想起三天前刑场上苏程潇倒下时诡异的微笑,想起林墨卿血书中那句 "活下去" 的口型,突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只困兽的獠牙。墙上的作战地图被他猛地扯下,露出后面隐藏的青铜板 —— 上面刻着徐州城地下河与天然气管道的分布图,蜿蜒的线条像极了盘踞的毒蛇。
"原来如此。" 山本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宋代排水渠,那里被苏程潇用鲜血画了个红圈,"他想用地道战拖垮我们。"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拱顶下回荡,震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曳。佐藤的电报还在手中发烫,上面详细描述了钟乳石洞穴的激战,以及苏程潇引暗河水灌顶的战术 —— 这让山本想起二十年前在奉天军校学到的 "水攻地道" 古法,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传我的命令。" 山本将电报塞进壁炉,火焰舔舐纸页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启动 ' 火葬场 ' 计划。" 他走到青铜板前,用军刀指着地图上的天然气主管道,"通知工兵联队,把所有库存的 ' 樱花炸药 ' 都埋进地道。记住,要装在特制的陶瓷罐里,用地下水的酸碱度触发引信。"
通讯兵的笔尖在记事本上颤抖:"大将,那些炸药的威力足以..."" 足以让整个徐州城的地下变成炼狱,"山本打断他,转动怀表的速度越来越快," 既然苏程潇想玩地道战,那就让他和他的同志们,一起在火葬场里跳舞吧。" 他的目光扫过沙盘上代表地下党的红色标记,每一枚都被他用匕首划得粉碎。
此时的地道深处,苏程潇正跪在林墨卿的临时墓前。石缝中渗出的地下水沿着她脸上的党旗残片流下,将血字 "中国" 冲刷得模糊不清。他轻轻取下她手指上的子弹壳戒指,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青禾递来的情报在手中攥成纸团,上面用密写药水画着日军工兵联队的调动路线 —— 那些深夜出动的卡车,车厢里装的绝非普通物资。
"师兄," 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吴去探路时... 发现地道壁上多了很多陶瓷罐。" 她举起一块碎瓷片,上面烧着樱花图案,"和我们在贾汪煤矿看到的一样,里面装的是..."" 硝化甘油。"苏程潇接过瓷片,指尖触到罐口残留的油状液体," 山本这是要把整个地道网变成炸药库。"
地道顶部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碎石簌簌落下。老吴捂着流血的额头冲进石屋:"不好了!日军在地道里放毒气!" 他身后的通道己被黄绿色的烟雾弥漫,传来日军士兵的咳嗽声与防毒面具的摩擦声。苏程潇猛地起身,唐横刀劈开一块落石:"按 C 计划分散突围!青禾,你带伤号去宋代排水渠;老吴,你去炸掉天然气管道的阀门!"
"那你呢?" 青禾抓住他的衣袖。苏程潇举起林墨卿的银簪,簪头碎裂的珍珠在火光下泛着幽光:"我去会会山本。" 他想起婚礼上她在石壁画的党旗,想起她最后说的 "等" 字,突然明白那是让他等待天然气浓度达到临界点的信号。
当苏程潇冲出石屋时,地道里己是一片火海。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正在轰击地道支柱,钟乳石如雨点般落下。他贴着岩壁狂奔,听见身后传来佐藤的怒吼:"程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转身望去,只见佐藤带着特高课成员从烟雾中冲出,军刀上的樱花纹在火光中扭曲。
"是吗?" 苏程潇突然停步,将银簪插入身旁的石缝。这是林墨卿用血书标注的天然气泄漏点,此刻正有刺鼻的气味涌出。他摸出怀中的鎏金怀表,想起山本转动怀表时的习惯 —— 表盖每转三圈,内部的齿轮就会触动暗藏的引爆装置。
"佐藤,你看这是什么?" 苏程潇举起怀表,表盖在火光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佐藤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就在这刹那,苏程潇猛地将怀表砸向地道中央的积水潭。怀表落水的瞬间,远处传来山本气急败坏的吼声:"不!那是......"
爆炸声骤然响起,不是来自怀表,而是地道深处的天然气管道。苏程潇算准了怀表落水的声音会被误认为引爆信号,诱使山本提前启动了部分炸药。剧烈的气浪将他掀飞,撞在石壁上,却看见佐藤的队伍被爆炸的火浪吞噬,惨叫声淹没在隆隆声中。
当他挣扎着起身时,地道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他想起林墨卿画的地图,朝着排水渠入口狂奔。身后,山本的备用计划正在疯狂实施,更多的樱花炸药被触发,整个徐州城的地下正在变成真正的火葬场。而他手中的银簪,突然传来异样的震动 —— 那是林墨卿父亲留下的机关,只有在天然气浓度达到顶点时才会启动。
"原来如此..." 苏程潇停下脚步,望着通道尽头透出的微光。那不是出口的阳光,而是无数樱花炸药同时引爆的前兆。他握紧银簪,想起婚礼上石壁上的党旗,突然明白林墨卿最后的 "等" 字,是让他等到所有炸药都被诱爆的时刻。
地道深处,山本正看着青铜板上闪烁的爆炸光点,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但他没注意到,板角的一个红点正在异常闪烁 —— 那是苏程潇所在的位置,也是林墨卿用生命标记的天然气总阀所在地。当苏程潇将银簪插入阀门的瞬间,整个徐州城的地下,即将迎来一场足以改写历史的大爆炸。而此刻的地面上,赵天雷正带着援军冲向日军司令部,却不知道他们脚下的土地,即将变成一片灼热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