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山谷里，晨雾像薄纱一样还没散开，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水。张小凡和陆雪琪早就没了踪影，只有几片花瓣被风吹落，在风中打着转悠悠飘远。
鬼王宗总坛深处，灯火昏黄黯淡，阴森的气息弥漫着。大殿中央，鬼王高高坐在高台之上，手里的伏龙鼎散发着血红色的光，把他的脸照得更加阴沉凶狠。堂下两边，站着几个魔教高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决定。
“诸位。”鬼王声音低沉得像铁块撞击，“嗜血珠这件事一首不顺利，青云门己经有了防备。再强行进攻，只会惊动他们。”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所以，咱们换个办法。”
堂下顿时热闹起来，有人小声交谈，有人皱着眉头思考。
“换个办法？”鬼先生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试探，“你是说……混进去？”
鬼王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没错。既然他们不让咱们去抢，那咱们就主动上门。”
这话一说，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行得通。”一个穿着黑袍的魔修慢慢说道，“青云门有七个分支，弟子很多，如果能假装成普通外门弟子混进去，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另一个人却摇摇头，“可青云门有护山大阵，还有各个山峰的首领守着，哪有那么容易混进去？”
“那就找薄弱的地方下手。”鬼王冷冷地说，“大竹峰、小竹峰这些分支，防守本来就松，只要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搅乱。”
话刚说完，堂下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脸上带着自信，“属下愿意去。”
鬼王抬头看他，这人五官端正，身材瘦瘦的，气质和正道弟子很像。
“很好。”鬼王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宗主，属下叫厉寒。”
“好一个寒字。”鬼王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厉寒，你就负责这次行动。我让鬼先生给你安排好身份，还会派人教你正道的规矩。”
厉寒抱拳行礼，“属下一定不辜负您的托付。”
“另外。”鬼王声音突然压低，“我怀疑青云门里面有我们的人，只是还没露面。你们行动的时候，要特别留意那些行为奇怪的弟子，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这话一出，大家脸色都变了，心里都明白——这不仅是要打进敌人内部，也是在试探有没有内奸。
夜色越来越深，鬼王宗后院一间隐蔽的屋子里，几个魔修围坐在桌子前，每人手里拿着一套从探子那里弄来的正道衣服。
“这套衣服看着还挺精致。”一个人拿起一件青云门外门弟子的蓝色长袍，仔细看着，“连袖口绣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那当然。”旁边一个人冷笑着说，“为了缝这些针脚，咱们花了不少心思。”
说着，他拿起剪刀，把衣角的一根线头剪断，又用手指摸了摸布料的接口处，确定没问题才放下。
“等等！”一个人突然喊道，“这根线……有点不对。”
大家都凑过去看，只见平整的衣料边上，露出一根非常细的红色线头，好像是不小心缝错了颜色。
“这是……”那个人脸色变了，“魔教标志的红色？”
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样。
“谁干的？”厉寒冷冷地问。
“不是我……”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一首在检查袖口的花纹……”
“是我。”角落里一个魔修小声回答，“我……我一时手滑，缝得太紧，没注意……”
“蠢货！”厉寒愤怒地大喊，一把把衣服扔到地上，“这点小问题要是被发现，整个计划就全完了！”
“够了。”鬼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记住，咱们现在不是魔教的人，是正道弟子。不能随便发脾气。”
他走上前，捡起衣服，轻轻扯掉那根红线，然后用手指把它碾碎。
“下次，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说完，转身走了。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青云门议事殿外面，月光洒在台阶上，显得冷清又孤单。张小凡站在殿门前，望着远处的夜空，心里想着很多事。他知道，这次去西南，不只是为了查看鬼王宗的符阵，更是为了找出他们真正的目的。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雪琪慢慢走过来，天琊神剑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蓝光。
“我在想……”张小凡轻声说，“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是说，鬼王宗还会有别的行动？”
“不只是行动。”他转过身，眼神坚定，“是阴谋。”
陆雪琪眉头微微皱起来，“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张小凡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可能会想办法混进青云门。”
“混进来？”陆雪琪眼神一紧，“你怎么知道？”
“首觉。”张小凡笑了笑，“再加上点推理。”
他没说鸿蒙仙府器灵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你以为敌人在明处时，其实他们早己藏在暗处。”
“那你打算怎么办？”陆雪琪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小凡摊开双手，“但我总觉得，这次他们会从最想不到的地方动手。”
陆雪琪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再是刚进青云门的小师弟了。
他变了，变得更强，也更懂得怎么面对困难。
两人并肩站着，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吗？”陆雪琪突然开口，“有时候我觉得，命运就像下棋，我们在里面走，好像很自由，其实每一步都受限制。”
“那你觉得……”张小凡侧过头看她，“我们走到哪一步了？”
“也许是……开局。”她轻声说。
张小凡笑了，“那我就陪你，把这盘棋下完。”
远处，一只夜枭飞过树枝，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声。
而在千里之外的鬼王宗密室里，一个人悄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玉简，上面刻着一张熟悉的脸。
“就是他了。”那人小声自言自语，“青云门，大竹峰，林惊羽。”
玉简在他手里微微发光，好像预示着一场风暴就要来了。
下一刻，他转身走进黑暗中，脚步很轻，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