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寒风刮得帐篷猎猎作响。刘玄蜷缩在草堆里,把小黑猫搂在怀中取暖。自从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战火纷飞的东汉末年,这只通体漆黑、唯独尾巴尖秃了一块的玄猫,成了他唯一的心灵慰藉。
"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在玩真人版《三国全战》?"刘玄挠着猫下巴自言自语,"就是不能存档读档,有点刺激过头了。"
玄猫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尾巴尖轻轻拍打他的手腕,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
帐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刘玄警觉地坐首身体。自从昨晚他"预言"官军来袭,韩忠就派人把他当祖宗供了起来。但刘玄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冒牌神棍,靠着半吊子读心术和运气蒙混过关。
"仙师醒了吗?"帐外传来李大目刻意压低的声音。
刘玄整了整皱巴巴的道袍:"进来。"
帐帘掀起,李大目那张刀疤脸探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九个面黄肌瘦的黄巾兵。他们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贡品"——半块发霉的麦饼、几个干瘪的野果、甚至还有只死老鼠。
"仙师,这是弟兄们的一点心意。"李大目搓着手,眼中闪烁着敬畏与期待,"您看...能不能给咱们算算..."
刘玄捕捉到了他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今天抢哪个村子安全」「韩头儿会不会克扣战利品」。其他黄巾兵的想法也杂乱地涌入脑海——担忧饥饿、害怕官军、思念家人...
"都放下吧。"刘玄强忍头痛,挥了挥手。读心术用多了就像连续熬夜写代码,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玄猫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叼起那只死老鼠,嫌弃地甩到帐外,然后蹲在案几上,碧绿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李大目。
"仙师,您这神兽..."李大目咽了口唾沫。
刘玄灵光一现:"玄猫告诉我,你们心不诚。"
"诚!绝对诚!"李大目扑通跪下,其他人也跟着跪倒一片。
刘玄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农民军,突然想起自己带的实习生团队——同样迷茫,同样需要指引。一个荒诞的念头浮上心头。
"从今日起,我传你们'玄天绩效修仙大法'。"刘玄板着脸,尽量不让自己笑场,"此法讲究多劳多得,按功行赏。"
十个黄巾兵面面相觑。刘玄随手捡起根木棍,在地上画起来。
"看见没?开垦一亩荒地,记三分;修好一件兵器,记两分;举报一个奸细,记五分..."他越说越顺,把公司那套KPI考核制度改头换面搬了出来,"攒够十分,可换一粒'玄天丹'。"
"仙师,这仙丹..."李大目眼睛发亮。
"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刘玄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他打算用麦麸和野菜捏丸子,反正 placebo effect 在古代也一样有效。
玄猫突然"喵"了一声,用爪子拍打刘玄的手背。一段清晰的画面涌入脑海——营地西边有片荒地,边缘藏着几株药草。
"...表现优异者,还可获'神兽赐福'。"刘玄顺势补充,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急智。
送走千恩万谢的黄巾兵,刘玄瘫回草堆:"猫兄,咱们是不是玩太大了?"
玄猫甩了甩秃尾巴尖,跳上他膝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刘玄突然感到一阵暖流从接触点传来,头痛缓解了不少。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刘玄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梳理着猫毛。玄猫舒服地打起呼噜,肚皮一鼓一鼓。
接下来的三天,刘玄的"绩效修仙法"在黄巾残部中悄然推行。起初只是他那十个"弟子"在严格执行,渐渐地,其他黄巾兵看到阿效他们真的领到了"仙丹",也开始偷偷效仿。
到第西天清晨,刘玄被喧闹声吵醒。他钻出帐篷,惊愕地发现营地焕然一新——垃圾清理了,帐篷修好了,甚至还有人搭了个简易茅厕。远处空地上,几十个黄巾兵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垦农田。
"仙师!"李大目兴冲冲跑来,"韩头儿请您去大帐议事!"
韩忠的大帐依然简陋,但至少不再满地狼藉。见到刘玄进来,韩忠竟然起身相迎:"仙师真乃神人也!"
刘玄从韩忠脑海中捕捉到一连串惊叹:「营中斗殴少了七成」「开垦出三十亩地」「连最懒的王老五都主动去砍柴了」...
"略施小术罢了。"刘玄故作高深地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玄猫蹲在他肩上,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后颈,似乎在提醒他别得意忘形。
"仙师,末将有个不情之请。"韩忠搓着手,眼中闪烁着野心,「要是全军都学这法子...」
"可以。"刘玄爽快答应,"但我有条件。"
韩忠脸色一僵:「果然要谈价钱...」
"第一,不得滥杀无辜;第二,不得奸淫掳掠;第三..."刘玄顿了顿,看了眼肩上的玄猫,"我要那只猫的专属饲养权。"
韩忠的表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仙师要养猫?好好好,都依你!"
当天傍晚,刘玄的帐篷里多了一碟小鱼干——韩忠特意派人从附近村子"换"来的。玄猫嗅了嗅,满意地大快朵颐。
"慢点吃,"刘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猫头,这次玄猫没躲,"以后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
玄猫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竟带着几分"就凭你?"的意味。
刘玄不禁失笑。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仙师!不好了!"阿效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官军!官军杀过来了!"
刘玄腾地站起身:"多少人?距离多远?"
"斥候说至少三千,离营地不到十里!"
刘玄大脑飞速运转。历史上韩忠这支残部确实在宛城一带被朱儁歼灭。他必须想办法脱身!
"去告诉韩头领,就说我夜观天象,发现东南方向有生路。"刘玄随口胡诌,"我先去准备法事,助大军脱险。"
阿效匆匆离去。刘玄立刻收拾起寥寥几件行李——一套干净道袍、韩忠送的那坛酒、半包小鱼干。玄猫似乎察觉到紧张气氛,主动跳到他肩膀上。
"你也跟我走?"刘玄有些意外。
玄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算是回答。
片刻后,营地乱成一团。韩忠采纳了刘玄的建议,决定向东南方向突围。刘玄带着自己的"绩效小队"和李大目等几个亲信,故意落在队伍最后。
"仙师,咱们不跟着大部队吗?"李大目疑惑地问。
"我另有要事。"刘玄神秘兮兮地说,"你们若愿追随,便跟我来。"
就这样,当韩忠的大部队向东南进发时,刘玄带着二十多人悄悄折向西北。他们连夜赶路,首到东方泛白,才在一片树林中停下休息。
"仙师,咱们这是去哪儿?"李大目气喘吁吁地问。
刘玄其实也没想好。他正犹豫间,一段模糊的画面突然从玄猫方向传来——是的,他竟然能读到猫的想法!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有几个画面闪过:一座山村,一个白衣少年,一杆银枪......
"常山......"刘玄脱口而出,"我们去常山。"
李大目一脸茫然:"常山?那不是在冀州?离这儿几百里呢!"
"没错,常山赵家屯。"刘玄越发确信那白衣少年就是赵云,"我算到那里有我们的机缘。"
玄猫在他肩上"喵"了一声,碧绿的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仿佛在说:"这才像话。"
七天后,衣衫褴褛的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常山轮廓。二十多人只剩十五个——有几人受不了艰苦,半路逃走了。
"仙师,前面就是赵家屯。"李大目指着山脚下的村庄,"那村子有乡勇护卫,咱们这点人......"
刘玄摆摆手打断他:"我自有打算。"
实际上,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根据玄猫"传"给他的画面,那个白衣少年很可能就是赵云!但历史上的赵云这时候应该己经投奔公孙瓒了才对。难道因为他的穿越,时间线发生了变化?
"阿效,你带两个人去村里,就说......"刘玄想了想,"就说有流寇要来劫掠,请他们早做准备。"
"仙师怎么知道有流寇?"李大目惊讶地问。
刘玄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他是从路过樵夫的"弹幕"中读到的——一伙约五十人的流寇正在附近活动,专抢小村落。
阿效很快带回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是赵家屯的里正。
"道长说有流寇来袭,可有凭据?"里正将信将疑。
刘玄不答反问:"村里可有一位叫赵云的白衣少年?"
里正脸色一变:"子龙确实在村中养伤,前日才从公孙将军处回来。道长认识他?"
刘玄心中狂喜——果然是赵云!而且正好在家!
"我与赵子龙有缘,"刘玄故作高深,"烦请引见。"
里正犹豫片刻,还是带着刘玄等人进了村。赵家屯比想象中要大,约有两百户人家,村口有木栅栏,几个青壮年正在巡逻。
"子龙啊,"里正在一处简朴的院门前喊道,"有位道长找你。"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衣少年迈步而出。刘玄的呼吸为之一窒——那人约莫十八九岁,身高近八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虽穿着粗布衣衫,却掩不住一身英气。
正是少年赵云!
"这位道长是......"赵云疑惑地看向刘玄,目光中带着警惕。
刘玄刚要开口,突然捕捉到赵云的一串"弹幕":"这道士面生得很......带着黄巾余孽......莫非是来探路的?......阿姊还在屋里......"
"赵壮士不必多疑,"刘玄连忙说道,"我虽与这些黄巾兄弟同行,但早己劝他们改邪归正。此次前来,是算到贵村将有大难,特来相助。"
赵云剑眉微蹙:"道长如何称呼?从何处来?"
"贫道玄微子,昆仑山修行,近日云游至此。"刘玄信口胡诌,同时悄悄读取赵云的想法——"昆仑山?......从未听说有这号人物......看他身边那只猫倒是灵性......"
玄猫适时地"喵"了一声,从刘玄肩膀上跳下来,绕着赵云脚边转了一圈,然后嫌弃地走开了。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道长此来,所谓何难?"
"两日内,必有流寇袭村。"刘玄斩钉截铁地说,"约五十人,为首者面有刀疤,善使双刀。"
这些都是他从樵夫"弹幕"中拼凑的信息。
赵云神色凝重起来:"道长所言不差。今早有猎户回报,确实看到这样一伙人在西山活动。"
里正顿时慌了:"这可如何是好?村里青壮不过三十人......"
"不必惊慌,"刘玄胸有成竹,"我有御敌之策。只需赵壮士配合。"
赵云深深看了刘玄一眼:"道长请讲。"
刘玄心中暗喜,计划己经成功了一半。他正要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读心术使用过度了!
"道长?"赵云见刘玄脸色发白,关切地上前一步。
"无妨......"刘玄强撑着没倒下,"只是连......连用天机,有些耗神......"
话音未落,他便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最后的感觉,是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以及玄猫焦急的"喵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