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鎏金雕花铁门，14岁的周敏攥着湿透的书包袋站在蔷薇花架下。
雨水顺着深灰色校服领口往下淌，他望着二楼虚掩的落地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本该是父母的书房。
"周总，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尖锐女声刺破雨声，周敏浑身一震。
踩着珍珠白高跟鞋的女人正把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推到父亲周震南面前，猩红指甲几乎戳到男人鼻梁，"看看囡囡这眉眼，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周震南西装笔挺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雪茄烟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苏曼，适可而止。"
他眼角余光瞥见书柜玻璃映出的人影，眉头微蹙，伸手要抱躲在女人身后的孩子。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清脆的开门声。
周敏转身，看见母亲沈清秋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走进来，月白色真丝睡袍松松垮在肩头，发间还沾着玫瑰花瓣。
她身后跟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燕窝礼盒，目光躲闪地盯着地面。
"妈？"周敏下意识喊出声。沈清如脚步顿住，指尖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二楼的争吵声突然消失，周震南和苏曼同时出现在楼梯口，西束目光在空中相撞，凝成锋利的冰棱。
"小敏回来得正好。"沈清如率先打破沉默，优雅地拢了拢鬓角碎发，"这位是江涛医生，以后会常来家里坐坐。"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与周震南对视时，眼底翻涌着多年积怨。
周敏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上午在公司地下车库，他亲眼看见父亲搂着苏曼从迈巴赫后座钻出来；此刻又撞见母亲带着陌生男人回家。
水晶吊灯在头顶旋转，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像极了小时候撕碎的拼图。
"既然都在，正好把话说清楚。"周震南掏出烫金信封拍在茶几上，信纸展开时，"财产分割协议"几个字刺得周敏眼睛生疼。
"清秋，我们签了吧。周氏集团需要表面太平，至于私下..."他意味深长地扫过沈清如身后的江医生，"各取所需。"
苏曼得意地抱起囡囡，珍珠项链在胸前晃出刺眼的光。
沈清如轻笑一声，鲜红唇膏勾勒出嘲讽的弧度："周震南，你果然还是这么自私。"
她接过钢笔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淤青——那是上个月争吵时留下的痕迹。
周敏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雕花栏杆。
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生日，父母假装和睦切蛋糕的场景
十二岁深夜，他们在书房摔碎的青花瓷
十五岁，母亲彻夜未归时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原来所有完美表象，都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将满地狼藉镀上虚伪的金边。
周敏弯腰捡起滚落在脚边的钢笔，金属笔帽还带着沈清如指尖的温度。
他忽然想起《雷雨》里的台词，那些被命运捉弄的人，终究逃不过暴风雨的侵袭。
协议签署的沙沙声中，周敏转身走向旋转楼梯。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个看似华丽的家，不过是座精美的牢笼。
而他是没有自由的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