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教学楼只剩这一盏灯还亮着。苏暖揉着眼睛，看顾枫在草稿纸上划出第三道解法轨迹。窗外实验楼的绿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这里用庞加莱猜想会更简洁。"苏暖的红笔圈住他复杂的推导步骤。当她随手在空白处画出多维空间模型时，两人同时愣住——这个非专业示意图竟与顾枫的公式严丝合缝。
顾枫突然抓住她手腕。胎记与符文接触的刹那，空气中浮现出转瞬即逝的猎户座光纹。他声音沙哑："你到底..."
"商业谈判常用空间模型。"苏暖抽回手，翻出平板里的并购案例，"天穹集团去年就用这个思路..."话戛然而止，屏幕上是她偷拍的冷渊主持会议照片。
顾枫却误读她的停顿，拿起超纲题集："再来。"他解题时咬笔头的小动作，与资料里年轻顾父的科研照片如出一辙。当苏暖提出用博弈论重构题目时，他猛地抬头，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光亮："你简首..."
资料堆里突然滑出顾枫父母的笔记。苏暖碰到"星辰通道"字样的瞬间，胎记灼烧般疼痛。笔记本在桌下自动翻开，显示"会场即祭坛"的血色字样，而墙上两人的影子正与顾父顾母毕业照重叠。
后半夜顾枫终于趴在桌上睡着。苏暖给他披外套时，发现他掌心紧攥着纸条："如果失控请打晕我"。她轻轻将那条"结发"用的发绳缠在他手腕上，窗外实验楼的绿光突然剧烈闪烁。
整理完最后资料时，顾枫的学生证掉落。背面新增的"期待冠军的表演"字迹扭曲如蚯蚓，落款是郑毅的金丝眼镜简笔画。苏暖的笔记本同时震动，倒计时变成"01:00:00"，与竞赛开幕式完美重合。
晨光中顾枫醒来，发现手腕的发绳和苏暖留在习题册上的便签："你解题时的样子，像在拯救世界。"远处礼堂正在调试灯光，穹顶的星座图与胎记的纹路在某一刻完全重合。
初赛大屏幕亮起最后一道题——量子隧穿效应的罕见图表。观众席响起窃窃私语，评委席上的郑毅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然紧缩的瞳孔。
"这题超纲了！"体育委员的金属手环撞在桌面上，发出刺耳鸣响。顾枫的笔尖停在纸上，墨迹晕开成一个小黑洞。
苏暖的指尖无意识胎记。这图表她见过，在顾枫父母烧焦的笔记上！幻象突然闪现——实验室爆炸前最后一刻，顾母将数据页塞进培养箱，嘴唇开合说着"给小枫..."
"还剩十秒！"主持人的声音惊醒她。
苏暖抓起触控笔。笔尖在平板上划出与胎记纹路完全吻合的发光轨迹，提交的答案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正是顾父用生命验证的数据。郑毅的眼镜腿"啪"地断裂。
"回答正确！"全场掌声中，大屏幕突然故障，闪现"B13血清激活程序"的界面。苏暖的胎记与顾枫后颈符文同时灼痛，两人对视的刹那，幻觉中看到彼此站在对立阵营——顾枫身后是瞳孔泛绿的学生方阵，苏暖身后则浮现冷渊的虚影。
"晋级队伍请到后台！"广播声切断幻象。顾枫突然拽着苏暖拐进器材室，将她抵在跳高垫上。他颤抖的手抚上她胎记："为什么你知道那些数据？"
苏暖的呼吸凝滞。顾枫却在她惊慌的表情前松开手："算了...你不想说的，我不问。"转身时校服第二颗纽扣落在她掌心，还带着他的体温。
庆祝会上，苏暖的笔记本自动翻到新页面。复赛时间与血红的倒计时完全重合："00:12:00"。窗外实验楼的灯光突然全灭，唯有顾枫的竞赛编号"B13"在奖状上泛着诡异红光，像未干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