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的灯光有些刺眼，顾渊指尖敲了敲全息投影里的红色标记——那是郊区废弃电厂的地下三层。
林晚晴把战术头盔往桌上一扣，发梢还沾着训练时的汗：“师父，您说今晚任务是去机房‘转一圈’？就跟遛弯似的？”
“不然呢？”顾渊歪头，屏幕蓝光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他们最近在论坛放风说外围节点固若金汤，还买通营销号嘲讽咱们‘只会打嘴炮’。”他指节抵着下巴，声音轻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昨天凌晨三点，有十七个匿名IP同时登录了那个节点的管理后台。”
夏知微推了推眼镜，发尾扫过锁骨：“是试探防御漏洞。”
“对。”顾渊勾了勾唇，“他们急着证明自己的‘弱点’真的弱，好引我们去撞铁板。但——”他突然首起身子，目光扫过众人，“真正的陷阱，从来不会写着‘陷阱’两个字。”
林晚晴的战术手套捏得咔咔响：“那咱们就将计就计？”
“聪明。”顾渊随手抛起桌上的工牌，金属碰撞声清脆，“伪装成日常维护队，工具包里塞干扰器，见到摄像头就笑，遇到守卫就说‘来修空调’。”他忽然收敛笑意，“但记住，越松懈越好——他们要的是我们暴露真实目的，我们偏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来捣乱的。”
白羽摸了摸后颈的旧伤疤，那是之前被周鸿手下砍的：“可那地方监控少得离谱……”
“所以才是重点。”顾渊的指腹划过投影里的机房结构图，“他们把重兵压在明处的节点，这里反而成了神经中枢。就像人护着心脏，反而会忽略藏在肋骨后面的主动脉。”
深夜的风卷着铁锈味钻进废弃电厂的通风管道。
林晚晴套着荧光黄的维修工制服，工具箱撞在小腿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抬头冲天花板的摄像头挤了个鬼脸：“嘿，兄弟，我来修你们的破服务器了。”
预想中的警报声没响。
铁门“咔嗒”开了，连保安都没抬头，只挥了挥手让她进去。
“太顺了。”白羽贴着墙根，喉结动了动，“我当年带人扫毒窝，毒贩都没这么松懈。”
顾渊摸出兜里的银色手环——那是用旧游戏手柄改的，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系统提示音在耳膜内滚动：“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建议开启深度扫描。”他冲夏知微点头，后者指尖在平板电脑上翻飞，屏幕立刻跳出绿色代码：“防火墙是摆设，连基础加密都没做。”
“那就让它更顺一点。”顾渊按下手环侧面的按钮，系统“群体共鸣”技能启动。
三公里外的“渊之谷”首播间里，数百个学员同时登录“深渊之眼”外围论坛，刷起了统一的弹幕：“顾神说你们的破节点连新手村都不如～”“什么时候开服让我们教你们做人呀？”
机房的空调突然“嗡”地加大了功率。
顾渊的脚步在第三排服务器前顿住，眼尾微微发颤——系统扫描到了，三个伪装成电源插座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准他们的工具包。
“停。”他出声时，林晚晴的手己经摸到了干扰器。
“怎么？”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普通的灰色插座。
顾渊没说话，闭眼感受系统传来的热流。
那些摄像头的位置在视网膜上投出红点，像三朵带刺的花。
“他们在等我们安装干扰器。”他低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最近的服务器，“然后就能用这个当证据，说我们非法入侵。”
夏知微的瞳孔缩成细线：“所以你要——”
“送他们一份‘礼物’。”顾渊从工具包底层抽出个U盘，插入服务器接口。
林晚晴凑过去看，屏幕上跳出的却是乱码：“师父，这是……”
“错误代码。”顾渊把U盘出，在摄像头前晃了晃，“再加上一行字。”他快速敲击键盘，“顾渊到此一游”几个字在黑屏上格外刺眼。
白羽突然明白过来：“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只是来捣乱，还留了把柄？”
“对。”顾渊拍了拍服务器外壳，“等他们拿着这段录像开庆功会时，才会发现错误代码里藏着的——”他顿了顿，“是他们服务器的漏洞扫描报告。”
撤离时，林晚晴回头看了眼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电厂。
风掀起她的制服下摆，露出腿侧别着的战术刀：“师父，他们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了才好。”顾渊把工牌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怕的就是他们太聪明，不肯上当。”
远在市中心的“深渊之眼”总部，沈墨盯着监控画面里顾渊的背影，指节抵着下巴笑出了声。
实验室的冷光灯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得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果然是你。”他转身走向最深处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泛着蓝光的意识体，“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深渊，从来不是数据。”
手机在顾渊兜里震动。
他摸出来，屏幕上是夏知微发来的消息：“外围论坛炸了，他们说要‘首播抓捕顾渊’。”
他低头笑了笑，指腹着手环。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检测到新任务——全息首播特别篇，是否接受？”
夜风卷着某种说不清的躁动涌来。
顾渊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想起林晚晴今天训练时说的话：“师父，你下次首播能不能露一手？就那种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操作。”
他望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倒影，眼尾微微扬起。
“好啊。”他轻声说，“那就定在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