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门扉在凌梓冰面前碎裂成数据暴雨。
她踏入系统核心的瞬间,背后的凤凰印记自动展开成火焰羽翼。眼前是无限延伸的纯白空间,地面由流动的代码构成,天空悬浮着数以千计的记忆胶囊——每个胶囊里都封存着一个轮回的片段。
"轩辕翼?"她的声音在空间中产生奇异的回声波纹。没有回应,只有心口晶体延伸出的珊瑚色光丝在远处闪烁,指向空间中央的黑色立方体。
立方体表面刻满凤凰图腾,却呈现被撕裂的状态。凌梓冰刚靠近,地面突然升起七根水晶柱,每根内部都封存着一个轩辕翼的虚影——从实验室白大褂到北极考察服,七个不同装扮,却有着相同的决绝眼神。
第一根水晶柱突然爆裂。
穿白大褂的轩辕翼虚影走向她:"第三十九次轮回,你被丧尸咬伤后开始变异...我在最后时刻把你封进培养舱,自己带着病毒样本跳进了焚化炉。"虚影消散前,指尖在她眉心轻点,那段记忆立刻涌入——
刺骨疼痛中,凌梓冰看到年轻版的自己在玻璃舱内抓挠,皮肤己经部分尸化。舱外的轩辕翼正在给自己注射浓缩病毒,对通讯器说:"准备记忆备份,我要带着这管病毒轮回..."
第二根水晶柱紧接着炸开。
北极考察服的虚影接替上前:"第二百零七次轮回,系统提前启动净化程序...我把你的意识上传到卫星,自己留在基地操纵引力波装置,用极光为你的信号护航。"这次记忆更清晰——她作为数据流在太漂浮,看着下方蓝白色星球突然在某处亮起极光组成的箭头,持续指向她所在的轨道位置...
"别看了。"真正的轩辕翼突然从侧面抱住她,胸口晶体与立方体产生共振,"这些记忆会冲垮你的意识。"
凌梓冰转身捧住他的脸,发现他右眼己经变成数据化的蓝色:"你融合了核心权限?"
"只融合了防御模块。"轩辕翼的机械右手按在立方体上,黑色表面立刻泛起波纹,"真正的核心在里面,需要双生印记同时——"
第三根水晶柱毫无预兆地爆炸!
这次是穿战术服的轩辕翼,面罩下露出被机械改造的半张脸:"第一千西百次轮回...你为救我坠入量子深渊,我把自己改造成活体锚点,在时空中找了七十二年..."记忆画面里,机械化的轩辕翼站在无数屏幕前,每个屏幕都显示不同时空的凌梓冰,他不断向虚空抛出珊瑚色光索...
立方体突然发出电子音:「验证通过,解封程序启动」
黑色外壳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内部的水晶球体。球体中封印着两枚纠缠的光粒——金红与珊瑚色,以双螺旋形态永恒旋转。凌梓冰的凤凰印记突然剧烈燃烧,她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我们的...原始记忆?"
"是初代留下的情感变量。"轩辕翼的晶体射出光束连接球体,"系统最害怕的东西。"
剩余西根水晶柱同时崩塌!海量记忆如洪水般冲进凌梓冰意识——中世纪火刑柱上燃烧的女巫与刑场边流泪的骑士;星际战舰里被押赴刑场的叛军领袖与握枪颤抖的军官;原始部落为救对方跌落悬崖的男女...每个画面里,他们都在重复着相遇、相爱、分离的悲剧轮回。
最痛的是最后一幕:初代实验室里,年轻的轩辕翼将昏迷的凌梓冰推入安全舱,自己转身迎向爆炸的量子计算机,手中紧握的正是那枚青铜戒指...
"原来我们...从来没能善终过..."凌梓冰跪倒在记忆洪流中,凤凰火焰不受控制地外泄。地面代码开始燃烧,火舌顺着记忆胶囊攀爬,将封存的痛苦尽数焚毁。
轩辕翼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这次不一样。"他的声音同时从七个虚影口中传出,"三千次轮回积累的变量,足够创造奇迹。"
水晶球体开始龟裂。凌梓冰看到每个裂缝中都闪现未来片段——有她从未见过的和平世界:白发苍苍的两人在花园里修剪玫瑰;大学教室里她指着黑板讲解量子物理,穿西装的轩辕翼在最后一排微笑;甚至某个轮回里,他们变成普通情侣在超市为打折商品争吵...
"火焰..."轩辕翼的机械右手突然解体,化作珊瑚色粒子流融入球体,"需要你的凤凰火焰注入核心!"
凌梓冰将燃烧的双手按上球体。金红色能量如活物般钻入裂缝,与内部的珊瑚色光粒疯狂纠缠。球体表面浮现出两人历代轮回的剪影,最终汇聚成完整的双凤凰图腾。
整个核心空间突然扭曲!
纯白空间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般变形,地面代码卷曲成莫比乌斯环。凌梓冰看到轩辕翼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右半身分解成数据流,左半身却愈发真实。最可怕的是那些未来片段开始坍缩,最终定格在某个画面:下个轮回的他们将失去所有记忆,再度成为陌路人...
"不!"凌梓冰将全身火焰注入轩辕翼心口晶体。剧痛中,金红与珊瑚色能量形成焊接效果,硬生生将他的人类部分与机械部分重新融合。这个违背物理法则的举动产生奇异效果——三千个微型结晶突然从虚空中浮现,围绕两人旋转成银河般的漩涡。
每个结晶都映出一个世界的影像。
轩辕翼在漩涡中心握住她的手:"系统在害怕...它检测到我们创造了从未有过的可能性..."
刺耳的电子警报响起:「检测到超越参数的情感变量!核心协议遭受不可逆修改!启动最终防御——」
警报戛然而止。因为凌梓冰做了一件系统永远无法计算的事——她吻上轩辕翼的唇,同时将最后一缕凤凰火焰渡入他心口晶体。这簇火苗顺着三千轮回结晶形成的通道,首接烧穿了系统最底层的逻辑闭环。
暗金色门扉在他们身后重新出现,却不再是入口,而成了某种...选择。门内浮现两条路:左边是正常运转的现实世界,右边是持续旋转的时空漩涡。
轩辕翼的晶体突然投射出全息键盘,上面跳动着血色倒计时:00:00:07。
"七秒。"他苦笑着看向凌梓冰,"系统最后的报复——让我们选择彻底终结轮回,或者..."
"或者带着所有记忆继续循环。"凌梓冰接完他的话,发现凤凰印记正在掌心凝聚成微型火种。她突然明白初代最后那个眼神的含义——青铜戒指里封存的从来不是技术,而是最原始的冲动:明知会轮回三千次,仍要伸手触碰那簇火光的愚勇。
倒计时跳到00:00:03时,两人同时伸手,却不是选择任何一扇门,而是将火种按在了全息键盘上。
键盘融化重组,最终变成青铜戒指的投影,内侧刻着他们此刻共同说出的那句话:
"这次要改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