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律回到工位上，拿着水杯去茶水间倒茶时，在门口飘来八卦低语。
公司男装团队的实习生抱着马克杯压低声音，“喂，你听说了吗？清雅他们团队最近来了助理设计师，今天一早清雅就在会议室里发脾气。”
“谁啊，据说是萧总的助理。”
“萧总有助理了？”
“对啊，听说清雅表妹上个月来面试被萧总刷了，现在她啊，见谁都像抢位置的...”
有人注意到了门口的身形，慌忙用胳膊肘互捅，端着杯子低头快步离开，临走时他们还眼神古怪地扫了她一眼。
郝律泡好茶从茶水室出来，坐回办公室的工位上，几个同事见她耷拉着脸，犹豫了片刻后，上前鼓励她。
郑伯说，“郝律，你别在意啊，清雅就那脾气。”
设计师祁月一脸不屑，翻个白眼说，“切，可拉倒吧，我看清雅就是嫉妒郝律！”
郑伯不解他们女人那些弯弯绕绕，“嫉妒什么？”
祈月双手抱臂，挑眉，“你不是第一次来了，还用我说？”
郑伯却笑她，“我看是你对清雅有怨气吧。”
祈月作为团队里的中级设计师上个月申请转为高级设计师的设计作品被清雅一票否决，导致现在她现在都没有出头日。
清雅总是压她一头，她怎么会服气。
祁月不服道，“她要真公平，当初干嘛把亲表妹塞来面试？要不是萧总没点头...”
这时候苏语拉了拉祈月的手臂，她扬着下巴示意，清雅从外面走了进来，正领着客户往接待室走去。
祈月拉低了声音，“爱信不信，反正我看她对新人就是有偏见！”
清雅对着开放式办公室就是一嗓子，“苏语！赶紧倒茶过来！”
苏语急急忙忙起身，“来了！来了！”
祈月和郑伯纷纷散开，就回到了卡座上和仓库。
※
次周的研讨会，郝律重新提交了设计图，清雅刚要说话，被萧玉初抬手打断。
所有人都紧着呼吸看郝律，每周周一开研讨会都快成了郝律的批斗会。
清雅有事没事都要槽郝律一遍，不是说她设计太老套，就是说连打板都能出错。
郝律只能心虚低着头。
清雅带着点娇嗔道，“玉初！她的设计本来就有问题啊，如果怕受苦，干嘛来学设计嘛！”
萧玉初抬眼看了清雅一眼，“对新人多宽待一些，你我她心情会好一些，自然能设计出好的作品出来。”
清雅听完后，瞬间感觉萧玉初在内涵她，“玉初！”
萧玉初有些无奈，“我也强调过很多遍，团队最重是团结凝聚力，只有自己团结一致，人心不会散，作品才会具有凝聚力。助理设计师的工作不等同于设计师，你可以拿设计师的要求去要求她们，但你不能要求她时时刻刻都要做到设计师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她有这个能力的话，我也很欣慰，咱们团队又得多一位核心设计师了。”
萧玉初的意思己经很明显，郝律是她选的，助理是用来培养的不是用来苛责的。
萧玉初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倒是觉得，若想发挥所长，让我们的助理设计师的能力达到独立设计师的水平，得建立培训机制，才能培养出更优秀的人才。”
清雅目光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萧玉初目光一扫，从容一笑，“我会出一套新人培训系统，按照各自的风格，未来能够扩大我们工作室的规模，免得被子怡的团队比下去了。”
清雅点点头，“倒是个好主意，现在子怡他们团队比我们团队可优秀太多了，上个月他们团队发布的新品就获得了市级的最佳设计良，你看看我们团队，到现在都没有能够挑大梁的。”
祈月忍不住嗤笑一声，嘀咕道：你既然觉得自己这么厉害，你自己怎么不挑这个大梁。
清雅的听力极好，祈月的动静引起了清雅的注意，“你笑什么？”
祈月咬着嘴唇，摇头，“没什么呀。”
清雅拍得一下打在了桌上，“祈月！有本事你就大声说出来！”
萧玉初皱了皱眉头，“清雅，你能不能先收收你的暴脾气。”
清雅火气冲天的大脑瞬间被他泼了一盆水般凉了下来，但也冷到了她的心里去了。
清雅一急，眼眶一热，委屈道，“是！我是暴脾气，你不喜欢！但你知道我要带他们这么多人，我有多难吗？你每次就知道吼我！”
清雅的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所有人早己适应清雅这副一哭二闹的模样。
唯有郝律忍不住看着清雅，觉得她好像是挺不容易的。
她不仅要管理整个团队，还要带新人，就连下面初中级设计师都要管，这时候还蛮心疼她的。
萧玉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的苦，你为我们的团队付出了很多，没有怨你的意思。”
清雅这才用手背抹去眼泪，委屈撒娇道，“你知道就好。”
坐在办公室的其他成员除了郝律外，无一不例外露着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随后他们纷纷摇头暗暗叹气。
※
为培养郝律捕捉前沿潮流的敏锐度，打开设计思路，萧玉初在月底时，特意带她前往巴黎参加时装周到现场感受当下最潮流设计的氛围。
展厅里，灯光如星河倾泻，，T台灯光闪烁，模特在T台上自信展示着服装与设计的魅力，模特走秀的音乐声和，模特，观众，余音绕梁。
郝律在后台忙上忙下，替模特找衣服找鞋子给化妆师化妆等等，忙的焦头烂额的。
郝律又是核对衣服编号，又是给造型师递配饰。
她蹲在后台帮模特穿鞋时，额头上全是汗。
萧玉初来后台查看准备情况，见她忙得满头大汗的，待她休息的间隙给她递过湿巾。
“擦擦汗吧，”
她伸过手去接，手指相触时，郝律慌乱收回手。
她有些心慌道，“谢谢。”
她低头擦汗，心跳快了半拍，时不时会抬头瞧看他的侧脸。
萧玉初看她的眼神带着对她的欣赏与缱绻，仿佛看到了他的青春，曾经跟所爱的人一起追逐梦想的时光。
可惜，现在己经物是人非，他苦笑摇头。
萧玉初带着郝律回到展厅，萧玉初作为设计行业的领航人物，被安排坐在前排，前排座位正对T台。
他侧过头问，“感受如何？”
位置比较拥挤，他说话时气息擦过郝律脸颊，她的脸瞬间发烫。
她盯着台上旋转的模特，“很震撼，从没参加过这么大型的时装周，从没见过这么大胆又奇特的设计。”
沉浸式的震撼让她恍惚间成为这场时尚盛会的一员。
“那回去你得好好消化一下，我让摄影师多拍几张照片给你作为学习的样板。”
郝律目光发亮地看着萧玉初，“萧总，真是太感谢你了！”
萧玉初的目光与她相撞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待过了几秒后，郝律率先反应过来，别过脸掩饰慌张。
郝律低下头攥着笔记本，飞速记录着设计灵感与当下潮流特征，排解两人之间莫名的暧昧。
萧玉初喉咙发紧，脸上闪过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将注意力投入在台上的模特身上。
T台灯光扫过他的脸，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