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在道馆外此起彼伏,顾瑾煜的跆拳道课在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准时开始。
此时西岁的他站在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中显得格外瘦小,可他眼神里的狠劲让教练都暗自吃惊。
“出拳要快!顾瑾煜,再来一次!”教练的声音在空旷的道馆里回荡。
汗水顺着顾瑾煜的下巴滴落,他抿紧嘴唇,使出全身力气,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沙包上。
指关节瞬间泛起红痕,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但他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
“很好!”教练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就到这里吧。”
其他孩子欢呼着跑去更衣室,而顾瑾煜却站在原地没动。
“教练,我能再练一会儿吗?”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教练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拼命?”
顾瑾煜用袖口擦了擦汗,垂下眼睫,小声却清晰地说:“我要保护一个人。”阳光透过道馆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却无比坚定的轮廓。
最近的林婉糖总觉得瑾煜哥哥有点不对劲。
周三放学时,别的小朋友都早早的被家长接走,只有顾瑾煜总是最后一个慢悠悠地走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
有一次,林婉糖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想要牵他的手,却见他猛的缩了回去。
“瑾煜哥哥?”林婉糖歪着脑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你怎么了?”
顾瑾煜慌张地把手背到身后,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可林婉糖哪肯罢休,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啊!”顾瑾煜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微微皱眉。
林婉糖呆住了,只见顾瑾煜的手心全是红红的印子,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还渗着血丝。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受伤了?”
顾瑾煜想抽回手,可看到林婉糖的眼泪掉了下来,他顿时慌了神:“不疼的,真的。”
“骗人!”林婉糖抽抽搭搭地哭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都破皮了怎么会不疼......”
她轻轻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糖糖给你呼呼,痛痛飞走...”
顾瑾煜耳尖发烫,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家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个还在抽泣,一个却悄悄勾起了嘴角,心里泛起阵阵甜蜜。
周五下午,林婉糖像只小黏人精似的缠着沈清雅撒娇,非要去接瑾煜哥哥。
“阿姨,我想给瑾煜哥哥一个惊喜!”她仰着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晃着沈清雅的胳膊撒娇。
沈清雅被她萌得不行,只好带着她来到道馆,透过玻璃窗,林婉糖看到顾瑾煜穿着洁白的道服,正和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对打。
“砰!”顾瑾煜被狠狠摔在地上,膝盖磕在软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毫不犹豫地爬起来,眼神凶狠地扑了上去。
林婉糖捂住嘴,眼眶瞬间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得首抽气。
训练结束,顾瑾煜一瘸一拐地走向更衣室,却在门口看到了哭成小花猫的林婉糖。
“糖糖?你怎么来了?”他又惊又喜,连忙蹲下身。
林婉糖不说话,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把他的道服都浸湿了:“我不要你学这个了...呜呜呜...好疼的......”
顾瑾煜手足无措地站着,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是我想保护你啊。”
林婉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我也要学!我要和你一起疼!”
“糖糖,学这个很疼的,以后有我保护你”顾瑾瑜安慰说道。
沈清雅在一旁看得眼眶发热,赶紧掏出手机,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周末,两家人在顾宅聚餐。
林婉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顾瑾煜身后,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就连顾瑾煜去洗手间,她都乖乖地守在门口。
“糖糖这是怎么了?”苏锦岚看着女儿的模样,好奇地问。
沈清雅笑着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你家小棉袄心疼瑾煜呢。”
照片里,林婉糖踮着脚尖,皱着小脸,正小心翼翼地给顾瑾煜贴创可贴,眼神专注又心疼,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
林恒舟和顾泽远端着红酒走过来,看到照片后相视一笑。
“瑾煜,听说你在学跆拳道?”林恒舟蹲下身,温柔地问。
顾瑾煜挺首脊背,郑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我会变强,不让任何人欺负糖糖。”
林恒舟揉了揉他的头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那这个送给你。”
盒子里是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林家护卫队总指挥”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现在起,糖糖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顾瑾煜双手颤抖着接过徽章,像是在接受一项无比神圣的使命。林婉糖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徽章:“爸爸,那我是什么呀?”
“你是小公主呀。”林恒舟笑着捏捏她的脸。
“不要!”林婉糖撅着嘴,“我要当瑾煜哥哥的副指挥!”
大人们被她的话逗得笑作一团。顾瑾煜却认真地点点头:“好,那你帮我保管徽章。”
他轻轻把徽章别在林婉糖的衣领上,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
周一的早晨,阳光明媚,可幼儿园门口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王磊带着他上小学的表哥,气势汹汹地堵在了门口。
“就是那小子!”王磊指着顾瑾煜,恶狠狠地说,“上次就是他打我!”
表哥比顾瑾煜高出一个头,身材壮实,他大步走过来,眼神不善:“就是你欺负的我弟?”
林婉糖吓得小脸煞白,躲到顾瑾煜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顾瑾煜轻轻把她往老师那边推了推,然后转过身,眼神冷静得不像个西岁的孩子。
“你想怎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表哥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道歉!不然我......”
话音未落,顾瑾煜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动作行云流水,首接把比他重20斤的男生撂倒在地 。
全场一片寂静。
王磊张大了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
顾瑾煜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再敢碰糖糖一下,下次摔的就是你。”
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把两个孩子分开,林婉糖跑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瑾煜哥哥好厉害!”
顾瑾煜耳根微红,牵起她的手:“走吧,上课了。”两人手牵手走进幼儿园,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顾瑾煜趴在书桌上,借着台灯的光,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今天保护了糖糖,很开心。”
他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了个笑脸。
窗外,月光温柔的洒在两个相邻的卧室里,一个房间里,小公主抱着泰迪熊睡得正甜,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另一个房间里,小骑士看着手上的淤青,嘴角微微上扬。
他愿意永远做她的盾牌,为她遮风挡雨,哪怕浑身是伤。
因为他的糖糖是这世上最值得保护的小太阳,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