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用膳。
温瓷被不由分说地抱坐在萧临渊结实的大腿上。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另一手执着玉箸,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樱桃肉,递到她唇边。
“张嘴。” 命令的口吻。
温瓷脸颊滚烫,像个控的木偶,只能顺从地张口。
食物的温热和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双重包裹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他喂得很慢,一口饭,一口汤,甚至细心地吹凉了再送过来。
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喂她吃饭是此刻天下第一等的大事。
温瓷被迫承受着这份“酷刑”,耳尖红得滴血,偶尔抬眼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享受的愉悦光芒,心中甜得宛若吃了蜜糖。
夜深。
层层纱幔低垂,烛火被拨得只剩一点朦胧的光晕。
温瓷躺在里侧,身体僵硬,一只温热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探进锦被,精准地抓住了她微凉的手指,强势地分开她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
他的手臂也霸道地伸了过来,示意她枕上。
“枕着。” 不容拒绝。
温瓷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将脸颊贴上他结实温热的手臂肌肉。
清冽的龙涎香和属于他的独特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像一张温暖的网。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畔。
黑暗中,他握着她手指的手又紧了紧,仿佛确认她的存在。
温瓷起初浑身不自在,但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暖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如同温柔的潮水,渐渐抚平了她紧绷的神经。
困意悄然袭来,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感觉到怀中人儿彻底放松,陷入沉睡,萧临渊紧绷的下颌线条才缓缓松弛下来。
黑暗中,他侧过头,借着朦胧的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安静的睡颜。
指尖轻轻拂过她微凉的脸颊,停留在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间。
惩罚?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将怀中温软的身子拥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蚀骨的甜牢,他甘之如饴。
*
东宫的空气似乎都浸着蜜,凝滞而甜腻。
苏玉瑶却觉得这甜味如同毒药,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肺腑,蚀骨灼心。
她像个幽魂,被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牵引着,游荡在离太子寝殿最近的回廊、最隐蔽的花树之后,明知每一次窥见都是自虐,却停不下来。
那日午后,朝议刚散,重臣们鱼贯而出紫宸殿。
萧临渊与几位重臣边走边低声交谈,威仪天成。苏玉瑶远远缀在后面,心跳如鼓,目光追随着那道挺拔玄色的身影。
虽然心底知道太子是个疯子,可她还是免不了会被他风神俊朗的俊美容颜所吸引。
更别说,这容颜甚至上一世她连碰都没有碰到过,更别说得到了。
自从上次在那宴会上看到太子亲自为温瓷出头后,她的一颗心就开始强烈悔恨起来。
是不是她这一世如果嫁给了太子,也能够得到这样的宠爱?
是不是这一世的太子其实不是疯子了?
怀着这样纠结又后悔又期待的心情,苏玉瑶一首都窥视着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
殿外玉阶转角处,一抹熟悉的素色身影正倚着朱漆廊柱等候。
是温瓷。她似乎站得久了,有些倦怠地轻轻跺了跺脚。
苏玉瑶清楚地看到,温瓷脚上一只小巧的珍珠绣鞋,鞋带不知何时松脱开来,几颗莹润的珍珠垂落在冰冷的金砖地上。
萧临渊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挥手示意几位大臣先行,方才还谈论着军国大事的冷峻面容,瞬间冰雪消融。
他几步走到温瓷面前,没有半分犹豫,竟在苏玉瑶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极其自然地屈膝、蹲身下去!
玄色的太子常服下摆拂过地面,他高大的身躯矮了下去,单膝点地,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拢起那散落的珍珠鞋带,指尖灵活地穿梭,为温瓷重新系好。
他的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垂下的眼睫在冷玉般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系好后,他甚至用手指轻轻拂了拂鞋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抬起头,对微怔的温瓷露出一抹极淡、却足以溺毙人的温柔笑意。
“外面凉,下次在殿内等孤。”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顺着风飘了过来,带着一种苏玉瑶从未听过的亲昵宠溺。
温瓷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苏玉瑶死死抠住了身旁冰冷的汉白玉栏杆,指甲几乎要折断。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她狠狠咽下。
堂堂太子,未来的天子,竟为一个女子当众蹲身系鞋带!这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眼球上,痛得她灵魂都在抽搐。
那本该是……是她的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