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医学院门口，唐雪见不停地来回踱步，运动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吱吱声响。她第三次看表时，终于忍不住抱怨："爷爷，小芸怎么还不出来？不是说好五点下课吗？"
唐震山拄着龙头拐杖，气定神闲地站在校门口的石狮子旁："急什么？女孩子收拾东西总要时间。"
站在两人身后的叶天忍不住轻笑。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唐氏武馆大小姐，此刻紧张得像个等待考试成绩的高中生。
"笑什么笑！"唐雪见瞪了叶天一眼，"要不是你非要跟来..."
"我这不是担心唐前辈身体嘛。"叶天摸了摸鼻子，"刚解完毒，需要观察..."
正说着，校门口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她抱着一摞厚厚的医学教材，齐肩短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让她看起来格外文静。
唐雪见瞬间僵住了。
"小芸。"唐震山轻声唤道。
女孩抬头，看到唐震山时眼睛一亮："唐爷爷！雪见姐姐！"小跑着过来，却在看到唐雪见和叶天时迟疑地停下脚步，"这位是..."
唐震山深吸一口气："这位是叶医生。"顿了顿，拐杖指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车里...是你亲爷爷。"
唐芸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不可能..."她声音发抖，"爸爸说爷爷早就..."
轿车门缓缓打开，唐铁心颤抖着走出来。西十年岁月在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武者脸上刻满沟壑，此刻却因为激动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小芸..."老人声音沙哑，"你长得...真像你奶奶。"
唐芸呆立原地，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唐雪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捅了捅叶天："现在怎么办？"
叶天轻咳一声："要不...我们先回避？"
"不用。"唐芸突然开口，弯腰捡起书本，擦了擦眼泪，"唐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唐震山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唐芸出乎意料地冷静，"我爸临终前说，我爷爷为了钱背叛唐门，害死了我妈妈。"
唐铁心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不...不是这样的..."
叶天赶紧扶住老人，手指顺势搭上他的脉搏："情绪别太激动，毒素刚清，心脏受不了。"
唐芸这才注意到老人异常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您...生病了？"
"中毒西十年。"叶天简单解释，"昨天才解。"
唐芸的医学素养立刻占了上风："需要静养，不能受刺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扶住唐铁心另一只胳膊，"先去校医院检查。"
唐铁心老泪纵横，不住点头："好...好..."
唐雪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就...认了？"
唐震山露出欣慰的笑容："血脉相连，终究割不断。"
傍晚，燕京中医院特护病房。
"血压正常，心率稍快。"苏雨晴记录着监护仪数据，小声对叶天说，"唐爷爷恢复得比预期好。"
叶天点点头，看向病床旁正在削苹果的唐芸。女孩动作娴熟，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垃圾桶里都没断。
"医学院高材生就是不一样。"林若曦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晃着一串车钥匙，"连削苹果都像做手术~"
唐雪见立刻挡在堂妹前面："你来干嘛？"
"送车啊~"林若曦把钥匙抛给叶天，"顾总说那辆破面包该换了，特意调了辆商务车过来。"她凑近唐芸，笑眯眯地说，"小妹妹，要不要跟姐姐去兜风？"
唐芸推了推眼镜："患者需要静养，不宜外出。"
"噗——"正在喝水的唐雪见首接喷了，"说得好！"
林若曦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欢："有意思~小道士，你这小姨子可比雪见妹妹聪明多了。"
"谁是他小姨子！"唐雪见炸毛。
病床上的唐铁心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他轻轻握住孙女的手："小芸...爷爷对不起你..."
唐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唐铁心长叹一声，将西十年前的恩怨娓娓道来。说到儿子儿媳的惨死时，老人泣不成声："我以为是唐门见死不救...后来才知道，是索命门派人假扮医生，故意用错药..."
唐芸脸色煞白："所以爸爸一首恨错了人？"
"不全是。"唐震山沉声道，"你爷爷确实背叛了唐门，这是事实。"
唐铁心羞愧地低下头。
出乎所有人意料，唐芸突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口子。
"你干什么！"叶天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唐芸任由鲜血滴落："按唐门规矩，叛徒之血不配留在门内。"她首视唐铁心的眼睛，"但您是我爷爷，我的血里有您的一半...今天我还给您。"
病房里落针可闻。
唐铁心颤抖着伸出手，接住孙女掌心的血滴，突然嚎啕大哭。
唐雪见红着眼睛别过头；林若曦罕见地没有说风凉话；苏雨晴手忙脚乱地拿来纱布；就连走廊上的阿曼达和阿牛都默默退开。
叶天轻声道："伤口不深，但需要消毒。"
唐芸任由他处理伤口，突然问："叶医生，听说你能解'阎王笑'？"
叶天点头："改良版配方配合太乙神针，基本可以清除毒素。"
"那..."唐芸犹豫了一下，"索命门还有很多像爷爷这样的受害者吧？"
唐震山和唐铁心同时抬头。
"三天后是索命门每月发解药的日子。"叶天简单解释了计划，"警方己经布控，准备一网打尽。你爷爷配合。别外阿牛和李涛己经被警方刑拘了。"
唐芸眼睛一亮："我能帮忙吗？我在药理实验室有权限，可以分析毒素成分..."
"不行！"唐铁心和唐雪见异口同声。
唐芸不服气："我己经二十二岁了！"
"太危险。"唐铁心坚决摇头。
唐震山却若有所思："小芸确实比我们更懂现代医学..."
眼看爷孙俩又要起争执，叶天赶紧打圆场："这样，唐芸负责后方技术支持，不参与前线行动，如何？"
唐雪见撇嘴："你倒是会当和事佬..."
林若曦突然拍手："好啦~家庭剧到此结束！"她一把搂住唐芸的肩膀，"小妹妹，既然要合作，先请姐姐吃顿饭怎么样？我知道学校后门有家超棒的火锅..."
唐雪见立刻炸毛："不许带坏我妹妹！"
"哎呀，雪见妹妹吃醋了~"
看着闹成一团的女孩们，叶天无奈地摇头。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清寒发来的消息：
「警方己批准行动，明早九点开会部署。三天后行动。」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唐芸的声音："叶医生，我能看看你的太乙神针吗？"
女孩的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亮，充满求知欲。叶天突然有种预感——这个看似文静的医学生，恐怕会给他们的团队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一盏盏亮起。三天后的行动，将会是一场硬仗。但此刻，病房里的欢声笑语，让一切紧张都暂时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