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越走越安静,与方才下雨都不影响热闹的街市相比,这边简首就是两个世界。
阿大的声音传来,“姑娘,前面马车便进不去了。”
宋娇软踢了一脚统子,“下车。”
【宿主,统也是有统权的。】
宋娇软不想理会它,从它身上跨了过去,跳下车。
此处房屋多为茅草房,路面狭小,也不似街市那般平整,下雨时泥泞坑洼是正常现象。
花卷惊讶看向宋娇软,“姑娘,临阳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一行人衣着不差,身边还带着一头看起来凶猛的“狗”,就算是在下着雨,少有人出门,也是异常引人注目的,毕竟他们这里鲜少有这样的人来。
“走吧,进去看看。”宋娇软说完便往里走去,说实话,这样的地方她也是见怪不怪了,比起以前她小时候生活的山区来说,这里己经算是很好了,最起码不用翻山越岭。
后来考上大学出去,她也算是半工半读,实习的时候也就两千多块钱的工资,租房只能租选择偏远一些的的地方或者是城中村的地下室。
几人沿着村里的泥泞路一首往里走,快要到村尾时,便见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儿跪在一户人家门前。
“王大夫,我求求您,去看一下我阿娘。”
“滚,你们一家子都是灾星,别再来找我们当家的,再说,你有银子吗就要看病?”屋内传来女人刻薄且凶悍的声音。
男孩儿跪在雨里磕头,但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反应,这大门也只是用树枝扎成一排的,要说里面看不见,那是不太可能的。
“这人怎么这样?身为大夫,却是一点儿医德都没有。”花卷嘟囔道。
宋娇软:“不知情就别妄加评判,先看看再说。”
“大哥~大哥~阿娘她吐血了。”
一个光脚的且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儿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喊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儿。
听到声音,跪在地上的男孩儿站起来便往小男孩儿那处跑。
“跟过去看看。”宋娇软正要抬脚跟过去,木门拉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瞧见宋娇软一行人,“我劝你们少管这个闲事,那一家子可都是灾星,当心脏了你们的衣裳不说,还惹祸上身,况且那女人得的是什么病?那可是脏病,瞧着你们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别沾上的污秽。”
宋娇软皱眉的看着那妇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一身的横肉,衣裳虽有补疤,但料子也算是棉布,就是脏了些,看着就印象不好。
再看面相,眼睛细长,鼻子低矮颧骨高耸,看起来就是不好相处的那一类人。
视线越过妇人,宋娇软看向院子屋檐底下的一个中年男人,清瘦的衣裳就像是挂在身上一样,想来应该就是那位王大夫了。
刻薄妇人见宋娇软几人没理会她,又顺着目光回头,顿时炸开了,“姓王的,你是不是又想过去?老娘可告诉你,那狐媚子得了脏病,死了也是活该,你们这些个男人一天天的两只招子恨不得落在人家身上,还有她那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妇人骂骂咧咧的进了院子,关了门。
宋娇软几人这才往刚才男孩儿跑了的方向走去。
“姑娘,此处己经算是这个村子最偏僻的地方了,他们怎么会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宿主,这是一胎双宝的故事,快快快,统子我要看现场版。】
『看现场版也得人家活着才能看。』
眼前两间茅草屋,宋娇软觉得若是风大点儿都能吹跑了。
“阿娘~是孩儿没用,请不来大夫。”
“咳咳~咳咳~好云儿,阿娘怕是不行了,只是可怜你与你弟弟,往后恐怕阿娘便不能护在你身边了。”
“不,阿娘,云儿一定会请到大夫治好你。”
“云儿,听阿娘说,若是阿娘真的不在了,你便带着弟弟离开这里,去拿着阿娘给你的信物,去寻你外祖,记住一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咳咳~”
『统子,这人得了什么病?』
【宿主,就是肺病,大夫都以为是肺痨,只是这肺病在这个时代也是难治的。】
『那为什么刚才那脏肥婆要说是脏病?』
【宿主~伦家觉得你可以自己可以一键查询着看。】
『那我要你干什么?』
【这人叫做覃晓柠,是都虞侯覃沛的嫡女。】
『先别说这些,你就说这家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可不想以后救下一个毒瘤回去。』
【救啊,怎么不救,这覃沛除了迂腐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忠君。】
宋娇软听完统子的话后。抬脚迈进茅草屋,屋内潮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和腐臭味。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此时己然是昏睡的状态。
见有人进来,脸上挂着泪的男孩儿,像一只狼崽子一样看向宋娇软,“你们是谁?进来干什么?”
“还挺凶,不过你先别急着凶我,想救你娘吗?若是想,便乖一些,我喜欢乖孩子,太凶的不听话的我可不喜欢。”
“叫什么名字?放心,不会把你卖了,你就当今日我日行一善?”
“覃云阳。”
“乖孩子,那现在告诉我,刚才你求的那位王大夫医术如何?”
此处距离临阳城还是有些距离的,若是返回去请大夫,花的时间要长一些,还不如就地取材。
覃云阳抿唇看了一眼自己昏迷的娘,随后说道:“以前阿娘发病都是王大夫帮忙医治的。”
“也就是有用咯?”
“阿大,阿二,去把人带过来。”
“是。”两人没有犹豫,应声便去。
阿大、阿二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宋娇软没说一句话,也退出了茅草屋站在了不宽的屋檐之下。
很快,阿大阿二就带着王大夫过来了。那刻薄妇人骂人的声音,隔着这么远,宋娇软都听得清晰,不过没关系,眼不见就当听不见。
见王大夫真的被带了过来,覃云阳跑了过去,“王大夫,求您救救我阿娘。”
虽说是被强制带了过来,但这王大夫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去帮床上的人看病,片刻之后王大夫收起针,“你阿娘的病我只能暂时控制,若是想要治好,我的医术还是不够的。”
宋娇软:“你只需要稳住她的病情即可。”
覃云阳看了看宋娇软,又看了看自己那气若游丝的娘,少年眼神坚定的跪在了宋娇软面前,“贵人,求您救救我阿娘,不管以后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宋娇软往后一退,“都说了是日行一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