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梨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到自己抱着的东西逐渐脱离她的怀中。
她忍不住嘤咛两声,想要伸手去碰。
鹤砚忱抓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枕头塞进她怀里,月梨这才安静下来。
“等会儿起来记得吃药,知道吗?”他低头在女子耳边嘱咐着。
月梨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鹤砚忱轻笑一声,替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等到月梨醒来时,身侧己经是冰凉一片了。
她困倦地趴在床上,将鹤砚忱的枕头抱在怀里蹭了蹭。
“主子,今日您要去请安吗?”连翘走进来挂起床幔,见她醒得挺早便问了一句。
月梨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吧。”
都好久没去请安了,反正鹤砚忱不在,她一个人在麟德殿也很无聊,不如去找沈昭仪说说话。
她走进凤阳宫的时候刚到辰时,皇后己经坐在了上方,看见她进来也愣了下。
没人想到月梨会来请安,毕竟她我行我素惯了,陛下又纵着她,连皇后都不好管教她。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脸上笑意淡了些,轻轻颔首:“钰婕妤来了,起吧。”
月梨如今的位置刚好在沈昭仪的旁边,她坐下后就和沈昭仪说着话:“姐姐的伤都好了吗?”
沈昭仪好脾气地点头道:“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了,平日也可起来适当走走,还多亏了妹妹送来的补药。”
“姐姐觉得好用就好。”
月梨实在不喜欢欠人情,沈昭仪的伤早点好,她也早点安心。
对面的江容华见两人相谈甚欢,忍不住扣紧了手中的茶盏。
和沈昭仪聊了一会儿,月梨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皇后说话,听着听着她就开始烦了。
话真多,早知道不来了。
也不知道鹤砚忱回去了吗?月梨颇有些归心似箭。
“钰婕妤。”
皇后叫了她好几声,月梨才堪堪回神。
皇后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缓:“钰婕妤,麟德殿是陛下起居和接见朝臣的地方,你住在那里终究是不太妥。”
“皇后娘娘说得是。”月梨乖乖应了。
皇后一噎,又道:“既然如此,你也该规劝陛下,回你自己宫里去。”
月梨瞪大了美眸:“皇后娘娘是要嫔妾抗旨不尊吗?”
“嫔妾可万万不敢!”月梨似有些害怕地睨着她,“陛下要嫔妾留在麟德殿,要是嫔妾说要搬走,岂不是违抗圣命。”
“都说皇后娘娘仁德,怎能教唆嫔妾忤逆圣意呢?”
“你...”皇后忍着气道,“麟德殿常有朝臣出入,嫔妃留宿己然不妥,你该懂事些。”
“那皇后娘娘自己去和陛下说吧。”
月梨眨了眨杏眸,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皇后冷下脸:“钰婕妤若是执迷不悟,日后被朝臣们弹劾,也休怪本宫未曾提醒你。”
月梨撇撇嘴,弹劾就弹劾,让他们叭叭两句能怎样?
*
午时,鹤砚忱回了麟德殿。
他刚走进殿内,就有一团白色的影子朝他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就仰头想要亲他。
鹤砚忱稍稍抬了抬脑袋,月梨就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她委屈地瘪嘴:“陛下长这么高干嘛?”
鹤砚忱轻笑一声:“为了防止被某些人偷袭。”
月梨撒娇:“陛下头低一点嘛,嫔妾想亲您。”
“不准想。”
男人搂住她的腰,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宫裙,松散着乌发,杏眸姣姣地望着自己。
“吃药了吗?”
“陛下说什么呢?”月梨装傻,干脆将头都埋在他怀里。
“朕早晨提醒了你,也吩咐了你的宫女,你不吃是她失职还是你自己的错?”
月梨哼哼唧唧地推开他,转身去将床头放着的药丸拿起丢进嘴里。
药丸虽然没那么苦,但是月梨讨厌药材的味道,只要能不吃她就会耍赖不吃。
吃了药,她撅着嘴转过身,却不想鹤砚忱己经站在了她身后。
他弯下腰在她唇角亲了下:“娇娇很乖,这是奖励。”
月梨眼睛一下就亮了,她踮起脚去抱他的脖颈:“那再吃一颗还有奖励吗?”
鹤砚忱失笑:“这么贪心可不行。”
他摸了摸女子的毛茸茸的脑袋,陪了她一会儿就去了前边的御书房。
月梨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等她见到御书房桌上那一堆奏折后,突然灵机一动。
“陛下陛下~”她指了指那些奏折,“陛下要是好好批奏折,嫔妾也有奖励的。”
鹤砚忱来书房本就是要看奏折,但听她这样一说,立马就转了脚步,朝着软榻边走去。
“朕乏了,不想看。”
“不行的。”月梨想了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陛下批一个时辰的奏折,嫔妾也奖励亲一下。”
“嫔妾很大方的,可以给两个亲亲。”她说着就抱着他,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两下。
鹤砚忱微微低头,嘴角扬起些许弧度,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是在奖励朕,还是在奖励娇娇自己?”
“那陛下到底要不要奖励嘛!”
鹤砚忱拍了拍她的后腰,一声轻微的闷笑声从他嘴角溢出:“去拿过来。”
月梨眼眸一下就亮了,她连忙下了榻,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迫不及待地跑去抱了一堆奏折过来。
一个时辰后。
等鹤砚忱看完这一堆折子,才发现月梨己经趴在他怀中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小团,头枕在他腿上,手还抱着他的腰,生怕他跑了似的。
还说要奖励他?鹤砚忱笑了笑,捏了下她的鼻子,月梨蹙了蹙眉,躲开了他的爪子。
月梨睡得很浅,他刚想起身,她就醒了。
“您去哪儿?”她哼哼着,抓住了他的衣摆,顺带着用手背擦了擦嘴。
头顶传来男人的笑声:“睡得很乖,没有流口水。”
月梨忙欲盖弥彰地收回手,耳尖都变得粉粉的。
之后的几日,月梨就彻底在麟德殿住下了。
她也不整天想着跑出去玩了,每天陪着鹤砚忱批折子,顺带给他奖励。
只是时间久了,月梨就开始患得患失:“嫔妾还能在麟德殿住几天?”
鹤砚忱低头看她:“怎么?住腻了?”
“才不是。”月梨抱着他,“嫔妾怕住久了就不想走了。”
“想走也不行,朕还缺个侍药的小丫头呢。”鹤砚忱捏了捏她的脸。
也就是说,至少他身体好之前就不会让她走了。
月梨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