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44路公交车

(平行世界，切勿代入！)

(胆子领取点！)

(脑子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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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京市，天海路某写字楼13层。

偌大的楼层黑寂幽冷，只有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透着些许光亮。

一个长相平凡的短发青年，正端着手机坐在电脑前。

“小张啊，PPT我看了，做的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

“让你干这活，是觉得你是个苗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都是为你好！”

领导假惺惺的样子，让青年有些恶心。

“刘总您说的是！”

“公司就是自已家，出点力应该的！”

消息发过去之后，屏幕那头似乎是睡了，久久没有回复。

青年也不磨叽，关上电脑，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门外走去。

他叫张弛，是个孤儿，今天是这个月连续加班的第十六天。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领导突然给他安排个小活，结果就搞到这么晚。

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两点十四分。

整栋楼早就没人了，楼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安全通道的灯还亮着，绿油油的光照在墙壁上，说不出的渗人。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气温很低，张弛一边搓着手一边向电梯走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

“又要到年关了！”

“唉！”

想着今年过年又是自已一个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咔哒.....咔哒.....”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已的脚步声回荡，下意识地裹紧外套，速度也不由加快几分。

可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动静。

“吱呀....咔咔...咔咔...”

仿佛年久失修的门被推开，刺的人耳膜生疼！

张弛猛地回头！

“谁？！谁在那？！”

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

咽了口唾沫，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连忙转身，向着电梯大步走去。

来到电梯前，一抬眼，发现电梯在19层，狂按了几下下行键，似乎这样可以让电梯快点下来。

等待的过程中，他数次装作不经意地扭头，实则眼睛一直在偷瞄楼道的最深处。

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张弛打了个冷颤，赶紧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应该只是风把门吹开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从未觉得等电梯如此漫长。

而且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黑暗里藏了个“人”，正躲在角落里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你感觉害怕的时候，说明那东西已经在你身后了，它的磁场影响了你！”

张弛突然想起这句话，后背顿时有些发凉，空气也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他艰难地滚动喉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笼罩全身。

两只眼睛不断地向左右瞄，根本不敢回头。

同时心里默念，“团结友爱民主富强，公平法制诚信敬业”，试图给自已壮胆。

就在其马上忍受不了这压抑时，面前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暖黄色灯光映在脸庞，同时还有循环播放的广告声。

“好消息！好消息！”

“新业大酬宾！为回报新老客户........”

张弛如释重负，连忙钻进电梯。

感受着后背电梯墙的结实触感，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

“呼！”

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细密的冷汗。

“幸好没人看到，不然一个大男人还怕黑，传出去得让人笑话死！”

很快，电梯平稳地降到了一楼。

街上的路灯明亮柔和，门卫大爷坐在安保室里呼呼大睡。

出了大门的张弛叫了个滴滴，可半天也没人接单，无奈只好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深秋的京市风很大，路边的树木被吹的枝条摇曳，落叶在地面打着旋。

张弛站在公交站牌下，冷风刮的他手脚冰凉，抱着双臂不断哆嗦着。

夜班车这附近只有35路能通到他住的小区，但因为地处郊区比较偏僻，所以半个小时才能发一趟车。

今天运气不怎么好，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35路，估计是他刚来时上一班车刚走。

张弛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塔山，用手挡着风。

“嘶~”

烟雾顺着鼻子吸入肺部，尼古丁的刺激，让他很是满足。

这时，他发现公交站牌和往日似乎不太一样，于是走到近前查看。

站牌的最下面，有一行血红色的字，上面多出了一班公交的信息。

44路，也是夜班车，而且最后一站刚好经过自已所住的辛庄。

“咦！”

“什么时候通了一个44路！”

张弛歪着头看着站牌，脸上有些疑惑。

这段路他比较熟悉，有时加班晚了就会来这坐公交，可从来没见过什么44路。

血色的字体极其的鲜艳，就好像刚刷上去的一样...

不过张弛也没在意，毕竟是新增的线路，没准真是刚刷的。

好巧不巧，两分钟不到，马路尽头就缓缓驶过来一辆公交车。

他猛吸最后几口烟，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安静的等待起来。

公交车的样式有些老旧，颜色发黄，感觉像是90年代坐的那种大巴车。

发动机的声音很小，静悄悄的，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到。

随着公交车越来越近，张弛总算看清了标识。

“运气不错！正好是新开的44路！”

车上的窗帘都被拉的紧紧的，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公交车在路过站点时，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顺着马路一直往前开。

张弛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哎！别走啊！我要上车！停车！”

追了差不多50米，司机总算是听到了张弛的呼喊，于是将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张弛气喘吁吁地追到车门前，拍了拍门，示意司机自已要上车。

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司机的脸。

只见他僵硬地转动脖子，木讷地看了张弛一眼，随后车门慢慢打开。

“呲！”，一道气刹制动的声音响起。

车门恍若一张大嘴向两边张开，张弛抬腿走了上去。

车厢内有些昏暗，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点老旧。

张弛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向司机抱怨道。

“师傅你也真是的，那么大个活人没看见吗！”

司机没有搭话，依然背对着张弛。

“真是个怪人！”他暗自腹诽。

刚打开手机准备扫码，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扫码的机器，车上除了一个投币箱什么都没有。

“怎么还有这么落后的公交？”

幸好自已有带现金的习惯，不然今天只能走着回家了。

从手机壳后面拿出了几张纸币，抽出两张一块钱丢进了箱子里。

抓着扶手，张弛开始打量起车里的情况。

座不算多，二十几个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凌晨两点多...人竟然还不少。

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几对夫妻，算上自已得有十五六个人。

这些人没有任何交谈，都安静的坐在自已的座位上，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因为灯光的原因，张弛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过也没一直盯着人家看，毕竟不是很礼貌。

车内极其安静，安静的有些邪门，而且空调还开着。

“这天气了还开空调，到底是公家的钱，真不心疼啊！”

张弛打了个哆嗦，然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裹紧衣服。

今天折腾的太晚了，几乎是一碰到座位他就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怎么形容呢.....像是恶臭掺杂着香火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睡着的他被一阵寒气冻醒。

还没完全睁开惺忪的双眼，就看见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几乎脸贴脸，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啊！....卧槽！......你谁啊......？”

张弛大叫！一把将眼睛的主人推出去。

只见一个身穿紫色衣服，身形佝偻的老人站在跟前。

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僵白色，一大片乌黑丑陋的老年斑夹杂在皱纹中。

一双没有眼白的瞳孔极其骇人！

老人距离张弛不足一米，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浓的臭味，就好像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

张弛揉了揉眼睛，当他彻底看清面前的老人时。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整个人死死抵在靠背上，浑身冰凉。

老人身上穿的是....寿衣！

“嗬...嗬...你坐了......我的位子......”

他猛地伸长脖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神色看着张弛，感觉眼球都快爆出来了。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老人的声音沙哑刺耳，就像锈蚀多年的铁片摩擦。

阴冷的气息，如毒蛇般顺着裤腿钻进了张弛衣服里，令人毛骨悚然。

他吓得连忙跑到车厢中间，远离老人。

张弛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人。

凌晨两三点钟不睡觉，穿个寿衣坐公交，赶着去投胎吗？

其他乘客似是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把头转了过来。

其中的一个大娘，幽幽开口。

“你不该...上车..更不该....坐下...”

张弛刚要回话，突然！

他定住了！

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大娘...又看了看其他乘客......

心脏疯狂跳动，冷汗顺着太阳穴缓缓流下，空气中的氧气似乎都减少了，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只见车上所有人的脸....都有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

而且无论是大娘还是那几对夫妻...包括小孩！

穿的都是和老人一模一样的....寿衣！

什么人会穿寿衣？

答案只有....死人！！

“嗬！”

张弛猛吸一口凉气。

巨大的恐惧充满了他的胸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不听使唤地打着摆子。

到了此刻，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自已怕是碰到事了！

这可能.....不是给活人坐的公交！

而是一辆只有死人才能坐的.......鬼公交！

“啊！！”

大叫一声，张弛立马向着车门狂奔。

可在恐惧下，双腿软的像面条一样，根本站不稳，只能连滚带爬地跑到车门前。

公交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车门大开！

外面的冷空气涌入车里，刺激的张弛浑身汗毛倒竖。

他几乎是滚下的车，一落地便向着远处街道夺命狂奔，此时恨不得爹妈多给生几条腿。

在张弛跑出去差不多二十米时，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44路公交安静地停在路边....

昏暗的灯光，把公交的影子映衬的波谲云诡。

仿佛有了生命般，在地上变换着莫名的形状。

原本拉紧的窗帘此时也都被打开，满车的乘客正站在车窗前。

无论老人...夫妻还是小孩，甚至是司机....此刻全都低着头。

在张弛回头的一瞬间，“他们”缓缓抬起脑袋。

直勾勾地看着张弛，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有人的嘴唇嗡动，似在嘀咕着什么。

张弛从未学过唇语，但此刻他却看懂了。

“为什么....提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