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栎打量着慕玹,他说话时一直都看着别处,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
锦栎思忖片刻,现在二人关系的确有些尴尬,暂时避着不见或许都能给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锦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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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之下,难闻的血腥气在天机处弥散,身姿矫健的黑衣男子大摇大摆地踹开了天机处的门,把手上的血渍尽数擦在了天机处的大门上,嘴角微扬,冷笑出声。
“有趣。”
他一路疾驰赶回魔宫,在宫门前卸下了黑色的斗篷,露出一身红袍,魔宫守卫顿时朝着两侧闪开,给他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边桀走在魔宫长廊上,一路都在想着要怎样应付炽妧。
血洗天机处,他已然掌握了慕玹的所有信息,包括,他就是焇煴的转世。
边桀在妄念殿前迟疑了片刻才推开了门,炽妧正侧着身子躺在黑玉榻上小憩,走近看去,她脸上细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榻前的小几上杂乱摆着各色药膏,浓郁的草药香和脂粉气混在一起,倒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边桀从椅子上拿过一条黑色的兔绒毯子盖在炽妧身上,又把小几上的药膏收了起来,却发现有几个药罐上少了盖子,他又蹲下身子,在地上找起了盖子。
炽妧睡得不深,很快就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催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边桀在拧罐子,顿时起床气就发作了,朝着边桀的脸一脚踹了过去。
“废物东西,不会轻点吗?”炽妧刚睡醒,喉咙发干,声音还哑哑的。
“属下知错。”边桀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炽妧裹着绒毯,睡眼惺忪地抿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耐烦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查到了什么?”
“是。”边桀看着地面说,“属下已经查过了,那名弟子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修仙人,只是凑巧与尊上生的相似罢了,实则与尊上没有半点关系。”
炽妧秀眉微挑,说:“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边桀磕着头说。
炽妧咬着口腔内壁的肉,表情呆滞,心里又开心又失望。
过了片刻,她才像是回了魂似的拍桌站起,她捏着柔软的绒毯,突然扯着线缝把绒毯撕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哈哈哈哈哈哈。”她倏然仰着头大笑起来,又拿腔作调地说道:“什么仙门至尊,什么高冷上仙?真是虚伪至极啊!边桀,你说是不是?”
突然被叫到,边桀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炽妧把破碎的绒毯甩到一边,在妄念殿中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破口大骂道:“你看看那个锦栎,我哥哥在时,对她那么好,她却跟个铁坨子似的,现在我哥哥没了,她竟然找了个替身徒弟,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我哥哥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喜欢她!”
“公主所言极是。”边桀道。
炽妧踹了一脚小几,冷笑着又骂了锦栎几句,似是骂的累了,才停歇了又回到了榻上斜卧着。
边桀看她安静了,便躬着身子走上前去,道:“那公主打算怎样处置那个弟子呢?”
炽妧懒懒地挣了一只眼,她本就没有想过要如何对付慕玹,况且慕玹与自己的兄长长得如此神似,她也不太能下得去手。
边桀似是看穿了炽妧的心思,又道:“公主,那可是个仙门中人啊,一个仙门中人怎么配与尊上长着一张一样的脸,这岂不是对尊上不敬吗?”
一听这话,炽妧心中顿时就来了火,心想边桀说得有道理,慕玹一个区区修仙人长得与哥哥一样,就是对哥哥的不敬。
炽妧晃动着腰带,道:“那你觉得应当如何,毁了他的脸吗?”
边桀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弧度,他阴冷地说道:“公主,属下想着这慕玹的脸公主看了也烦,不如,就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