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给她派个司机,怎么把江清远给扯进来了?
不等江清远表态,方若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江总了,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说完,方若脚底抹油,抓紧溜了。
本来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可能刚才的出租车还没走,她还能再坐那辆车回医院。
但是等她跑出来才发现,院子外面空空如也。
那出租车早就跑的没影了。
方若打开叫车软件,订单发出去三分钟,愣是没一辆车接。
富人区就是这样,很麻烦。
方若顺着道路往前走,刚走了几十米,身后就传来汽车的声音。
接着,那辆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清远坐在车上,言简意赅,“上车。”
方若摇头,“不用了江总,我可以打到车……”
江清远微微沉眉,“你别多想,是盛总拜托我的。他家司机今天放大假,何况我顺路的事,麻烦人家司机来回跑一趟,也不厚道。”
话都说到这里了,方若再拒绝,就显得她矫情了。
方若纠结了几秒,拉开了后座车门,钻进了车内。
她刚坐稳,江清远便问:“去a大?”
“不是。去医院。”
“嗯。”江清远什么也没问,踩了油门,车便往前驶去。
车内放着悠扬的音乐,一路上江清远都没有说过话,方若则一直转头看着车窗外。
两人零交流。
车刚开到住院部楼下,老远就看见那边围了一堆人。
还有警车车灯在闪烁。
方若心中没来由的一紧,车刚停稳,她就麻溜下了车,“谢谢江总送我回来,再见。”
然后脚步匆匆的朝那边跑去。
围观的人群叽叽喳喳的,一个个都仰着头,冲上面指指点点。
住院部门口被警戒线拉满,有救护人员正在紧急摆放充气垫。
方若拉住一个大妈就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妈指了指楼顶,“有个孕妇要跳楼!”
“孕妇?”
“是啊,好像说是被丈夫打了,又刚好怀了孕,提出离婚,丈夫不同意。一时想不开了……”
被丈夫打了、刚好怀孕、提离婚不同意。
方若听到这些,心都凉了半截。
这些特征,怎么跟姐姐那么像呢?
不过她走的时候,姐姐情绪还挺稳定的,方若觉得姐姐不至于会这样。
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通了方静的电话。
但是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
“啊!”
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声。
站在楼顶边缘的那个人影,似乎晃动了两下,摇摇欲坠。
“姐!”方若无法淡定了,握着手机往住院部门口进。
却被守在门口的警员拦下来,“干什么的?不知道现在特殊情况吗?”
“楼上那个是我姐,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姐。”方若有些激动。
“你姐?”警员愣了一下。
这时候,一双大手伸过来,稳稳的扶住了方若的双肩,也给了她支撑的力量,不至于腿软倒下去。
方若侧首,看见江清远。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警员说:“让我们上去吧,当事人就这么一个妹妹,或许能劝下来。”
警员点头,派了个人送他们上去。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方若一直在拨方静的电话,但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方若的心态几乎都要崩了。
住院部总共32层高,电梯无法直达顶楼,把他们送到31层,还有一层需要爬步行梯上去。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太害怕了,方若两腿抖的很厉害,她扶着扶手,愣是迈不出一条腿。
江清远在她身侧站了片刻,而后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方若诧异的看向他,却见他并未看自己,抱着她健步如飞,很快便冲上了天台。
呼~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江清远将她放在地上,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方若肩上。
“小若?”方静和两个警员站在一块,回头看见方若,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
“姐!”方若几乎是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方静,“姐你怎么这么傻?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方若哭出声来。
巨大的恐惧像厚厚的阴霾将她笼罩,压的她几乎踹不过气来。
方静愣了一下,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要跳楼的不是我。”
方若眼泪直流,“真的不是你?”
“嗯。”
方静刚要解释,一名警员走了过来,对她说:“对方情绪很激动,非要和你谈。”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小静!我数到十!如果你不过来见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方若惊的睁大双眸,“是陈禹?”
要跳楼的人,竟然是陈禹?
“十!”
“九!”
方静皱皱眉,“我过去吧。”
她要往前走,方若赶紧拉住她,“姐……”
方静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有警员会保护我的,你别担心。”
方若怎么能不担心,“姐,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不能没有你!”
她不怕陈禹会掉下去,她怕陈禹发疯,拉着方静一块死!
方静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
说着,她又对江清远说:“江先生,麻烦您照看一下我家方若了。”
江清远颔首,“放心。”
天台的风很大,除了那几个闪着红光的大字,再没有别的光线照射过来。
风声呜咽中,方若听不清那边的对话声。
她咬着唇,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警员提醒她,“就在这吧,靠的太近了,不方便我们展开施救。”
站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方静,以及抓着栏杆的陈禹。
“小静,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陈禹哭着说道,“你肯原谅我了吗?”
方静皱着眉说:“陈禹,你先下来。”
“小静,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动手打你!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小静,如果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打掉我们的孩子,那不如让我去死?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留他一条命?给我们老陈家留一条血脉?”
“陈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陈禹就站在栏杆边缘,半个身子都悬空着,只有两只手抓着生锈的栏杆。
此刻他的处境,无疑是危险的!
陈禹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小静,我知道我已经铸下大错。你不肯回头,我只有以死谢罪。等我死了,你一定要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说着,陈禹忽然松开了一只手,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