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并不知道几个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既然邵时寒让他开车,那他就开车好了。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副驾驶上的这个男人,气势还真不是一般的迫人。
只见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后视镜里的情况。
后排座位上的男人明显是喝醉了,这会儿砸吧着嘴,乖巧地靠在女生的肩膀上睡着。
一路上,车上安静得落针可闻,司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单致远看见是邵时寒把单明乐送回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意外。
再一看喝得烂醉的小儿子,一时间就更意外了。
单明乐虽然是因为温梁选的读医,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有职业操守,作为外科医生,一双手的精确度很重要,所以他在外一般都不喝酒。
偶尔在饭局上,就是单致远让他喝他都不见得喝,今晚居然喝成了这个样子。
从邵时寒那里把人接过来的时候,单致远也闻到了邵时寒身上的酒气,问他:“你们俩一起喝的酒?”
邵时寒“嗯”了一声,“没喝多少,他酒量不行。”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可邵时寒那个样子看起来也喝了不少,单致远没多说什么,嘱咐他早点回去休息,就扶着儿子走了。
而温梁则是因为邵时寒不让,由着他去送单明乐了,她就一直在电梯间等着。
没过一会儿,邵时寒就揉着眉心走了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按下电梯按钮,问他:“你怎么和单明乐一起喝酒去了?你不是……”去找任梦迪了吗?
话到嘴边,温梁又咽了下去,总觉得说出口好像显得自已很在意似的。
邵时寒瞥她一眼:“不是什么?温梁,你脑子呢?单明乐说让你来接你就来接,怎么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温梁听得出来他声音里带了点怒气,心里的火不由也被他点着了。
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怎么他出去一趟回来,反而变成他发脾气了。
温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肯定是他和任梦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这会儿迁怒到她身上了。
她回怼:“你心里有火能不能不要迁怒到我身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两个人走进电梯间,继续拌嘴。
“迁怒?你知不知道男人喝了酒都是什么货色?亏你也敢一个人来接单明乐。”
其实他气的不仅是这一点,还有温梁在鲤承的时候对他的不闻不问。
谁知道单明乐那小子肚子里憋的什么坏,酒醉是不是装的。
她倒好,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温梁刚想回嘴,电梯在下一层又打开了。
单明乐家楼下的住户应该是搬运了什么家具,这会儿师傅一边推着塞满纸箱的小推车往里面挤,一边说着不好意思。
邵时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温梁拉到内侧护着。
搬家师傅一路和他们一起搭电梯往一楼去。
电梯到的时候,两人默契站着,打算让师傅先下。
纸箱顶部绑着一条化妆凳,就在小推车出电梯的时候,轮胎在缝隙里卡顿了一下,化妆凳就从顶上掉落下来。
邵时寒几乎是瞬间转过身护住温梁,化妆凳就生生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搬家师傅被吓坏了,急忙过来查看,一边道歉一边问邵时寒有没有事。
可这会儿邵时寒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件事上,冷冷地扔下“没事”两个字,就拉着温梁走了。
温梁一路上有些怔愣,那条化妆凳的框架是金属的,看起来就很有分量,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
邵时寒拉她的时候有些心急,温梁也没注意自已这会儿是被他牵着手往前走的。
她往回缩了缩胳膊,又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你怎么样?”
邵时寒听到她略快的脚步,不由放慢步伐,“死不了。”
正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阳的车已经在一旁侯着了。
两人坐上车,温梁就过去拉他,想检查一下他的后背,但很快就被邵时寒按回了座位上,“你坐好,我有话问你。”
邵时寒这会儿看起来有些严肃,温梁不自觉地顺从他的话,在一旁坐好,可心思全在他刚刚被砸到的地方。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认真地望向他,好像眼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似的。
邵时寒转头看她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
酒精给他带来了一瞬的恍惚,他抬起手往她脸侧抚去,就在要碰到的时候,清醒过来,转而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温梁,单纯也得有个度吧?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温梁吃痛地捂住额头,不服气:“什么别人,那是单明乐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你怎么知道他拿你当朋友?”
“不然呢?”
“……”邵时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温梁那副没什么自觉的样子,他并不想帮单明乐做这个表白使者。
酒劲一点一点涌上来,邵时寒渐渐也开始觉得头脑有些晕乎。
最后,他只说:“总之,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不准答应,听见没有?”
温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她这次回来以后,第一个接的醉酒男人就是他。x?
她回头看他:“那你以后也别让我接你。”
邵时寒伸手又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我和其他人一样?”
温梁沉默地想了想。
嗯,不一样,他比其他男人更危险。
车在温南公馆停下的时候,邵时寒已经快睡着了。
林阳帮忙扶着邵时寒进屋,把人放下之后,却发现自已一只手上沾满了血迹。
温梁当时就在旁边,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之前在电梯上受的伤。
她急忙把邵时寒翻过来,只见他肩膀上开了道不小的口子。
林阳说着就要打急救电话,可邵时寒这时候却清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让。
温梁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看他那样子,估计劝了也听不进去。
她只好让林阳先回去,自已取来了家里的急救箱,准备帮他清理伤口。
伤口有些可怖,温梁看着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也不说啊?”
邵时寒嗓音低沉:“怎么?说了你还会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