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晚的表情,也不知让裴砚年联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难道不是怕我的人把周景安如何了?”
“王爷说笑了。”盛棠晚笑了笑,一脸诚挚:“我就算是有私心,也是不想王爷出事。毕竟,我还要靠着王爷庇护。毕竟,我娘和弟弟,都还在王爷的手中。”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盛棠晚认真看着裴砚年,不愿错过他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
裴砚年微微扬眉,有些玩味:“是么?”
显然,这话他是不信的。
盛棠晚就差指天发誓:“真的。绝无虚言。”
裴砚年看了盛棠晚片刻,忽然就跳过了这个话题:“饿了。”
于是盛棠晚便又去取粥。
粥是肉糜粥,熬得软软烂烂,浓稠适口,用热水一直温着,这会儿盛出来就能吃。
盛棠晚一勺勺喂,裴砚年一勺勺地吃。
屋里安安静静,甚至隐隐有了那么几份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盛棠晚几乎要产生错觉:她和裴砚年,好似经年的老夫妻。
不过这个错觉,只一瞬间,她就清醒了。
哪有经年的老夫妻,是如此在心里琢磨对方,防备对方的?
之所以有这种错觉,大概还是因为裴砚年的眼睛。
今日他看她太多,以至于他那一双一旦温和下来,总让人觉得深情款款的眼睛,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裴砚年长长久久的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总让人产生一种,自已是他捧在心尖尖上那个人的错觉。
这是长相的缘故。
并不是裴砚年这个人多情的缘故。
盛棠晚垂下眼眸,不去看裴砚年了。
但却更能感受到裴砚年一直注视自已的目光。
锐利,灼烫,审视……
这样的目光,沉甸甸的,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盛棠晚就能淡定装糊涂。
裴砚年收回目光时,嘴角却在盛棠晚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上翘了几分,那弧度太小,若不是极其熟悉的人,是肯定无法觉察的。
盛棠晚喂完了粥,便问了一句:“王爷,那我退下了?可要其他人服侍?”
“不必。”裴砚年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坨子。
于是,盛棠晚就退了出去。
周大夫和杨嬷嬷不多时进去,就连赵安也去了。
赵安昨日也不知道办什么事去了,这会儿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盛棠晚站在门外,听了赵安说了句:“已找到那做药的人了。”
裴砚年的声音平静,却透出寒气:“如此大夫,留着也是害人性命。待他死了,他家族人必定回家乡避祸。让人候着,不用动他们性命,钱财掳走。”
既是为了钱才做这样的事情,那便叫他一场空。
盛棠晚怕被发现,不敢再听,走开了些,去找如玫说了两句话。
心中却琢磨:药?做了裴砚年中毒那个药的大夫?
倒是活该。
这种事情也敢做,果真是不要命。
盛棠晚心道:若换成自已,势必还要更狠一些。这个做药的人,不过是卒子。
真正要收拾的,还是背后之人。
不过,想来裴砚年都找到了卒子了,幕后之人应该也找到了吧?就是不知是谁,也不知裴砚年会如何收拾对方。
若是能趁乱让自已做些部署,那倒是好极。
而盛棠晚不知道的是,裴砚年正在说此事。
裴砚年问赵安:“可招供了?”
赵安点点头:“不是避孕的,是绝嗣的,对人体大有损伤,气血慢慢都会败坏,身体不好的人,人会虚弱而亡。是太后的意思,陆小姐倒还真以为是避子药。”
裴砚年手指尖轻轻敲打被面:“让你们找的人,可找到了?”
赵安颔首:“找到了,找到了三个,都与王爷有那么几分相似。”
裴砚年唇角微勾:“那就想办法让陆云婷见一见吧。”
赵安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赵安走后,裴砚年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周大夫还在疑惑:“什么绝嗣药?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