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双手,试图去捡拾那些碎裂的灭魂钉碎片,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澹台烬则因剧烈的疼痛而几近癫狂,他拼命地挣扎着,终于成功挣脱了倾世之玉所施加的束缚。
但由于伤势过重,他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宛如一头陷入绝境,走投无路的凶猛野兽,喉咙里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嘶吼。
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他那张早已变得冰冷麻木的面庞滚落而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澹台烬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房间间,显得格外凄凉。
“叶青棠,你竟然又骗我……”
他无力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躯如同寒风中的枯叶般瑟瑟发抖,紧紧蜷缩成一团。
那原本就瘦削的身体此刻更是显得无比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轻风卷走。
伴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从他口中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
他的嘴角处开始难以遏制地喷涌而出一股股鲜红刺目的血沫,宛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
这些血沫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流淌而下,浓重的血腥气息刹那间弥漫开来。
身体上所遭受的这般剧痛,又怎能比得上心灵深处,那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痛楚呢?
那种绝望与哀伤交织而成的苦痛,正一点点吞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在苦苦支撑了许久之后,他再也无法抵挡这双重折磨带来的重压,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叶青棠悠悠转醒。
当她听闻叶夕雾已被打入大牢,而澹台烬则至今仍昏迷不醒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在澹台烬的床边,甘白羽始终静静地守候着。
直到看见叶青棠到来,他方才起身离去。
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朝中尚有诸多事务亟待他去出面处理。
叶青棠凝视着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澹台烬,实在难以想象他竟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
回想起自已先前与叶夕雾的约定,她不禁懊悔万分。
当初已经说好要共同行动,可在昨天,她却反悔了。
即便决定要与叶夕雾携手合作,也绝不应该选在那场对澹台烬而言意义非凡的婚礼之上!
毕竟,阿烬曾是那样满心欢喜地憧憬着他们的婚礼。
叶青棠去找叶夕雾时,未料到迎接她的却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待她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已躺在床上,叶夕雾早已不见踪影。
床上的澹台烬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积雪,隐隐透出一抹青色。
他紧闭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像一尊失去生机的雕塑。
叶青棠的心瞬间揪紧,仿佛有一把无比锋利的钝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脏,那种剧痛令她几乎窒息。
她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摸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
她那双美丽的长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就像是清晨草叶上凝结的露珠。
她眨了眨眼,那些水珠便晃晃悠悠地跌落到地面,破碎成无数细小的水花。
透过迷蒙的泪眼,她隐约看到床上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不应该答应她的……这所谓的天下太平与我何干?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的平安啊……”
叶青棠泣不成声,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悲伤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尽的痛苦。
就这样,叶青棠一直守在床边,苦苦等了两夜。
黎明破晓时分,澹台烬终于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见此情景,叶青棠激动不已,连忙伸手去扶他起来。
可谁知,澹台烬用力一挥手臂,直接将叶青棠的手甩开。
失去了支撑,叶青棠一下子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阿烬……”叶青棠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满含关切地望向澹台烬。
甘白羽匆匆赶来,满脸惊喜地喊道,“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
澹台烬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勉强借助甘白羽的搀扶坐起身子。
他紧紧地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眉头紧锁,冷汗直冒。
那股疼痛感愈发强烈起来,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着心脏一般。
声音颤抖地问道,“太医怎么说?”
甘白羽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太医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暗器,它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进入到体内,不过片刻便深深地长进了心脉之中。经过尝试发现,凭借外力根本无法将其拔除。”
叶青棠默默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叶夕雾竟然会下此狠手,想要置澹台烬于死地。
叶青棠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甘白羽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初她明明跟我说好了绝不会伤害阿烬的,所以我才同意配合她行事......”
那些颗钉子深埋在血肉之中,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这种疼痛简直难以忍受,让人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澹台烬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满脸泪水的叶青棠身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原来,你竟是真的知晓此事!”
叶青棠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阿烬,你相信我。这其中一定存在什么误会,一切都是因为黎......”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澹台烬突然间身体一颤,猛地张开嘴巴,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那殷红的血液溅洒在地上,宛如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