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废旧工厂中,挥动铁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我让你跑!让你跑!”
满脸横肉的男人赤裸上身,一下又一下挥动手里的凶器。
而棍棒下,是缩成一团的人。
从又脏又长的头发和娇小的骨骼判断,应该是个身量纤细的女人。
“唔…噗咳咳…”
铁棒打在脊背上,痛感直冲天灵盖,孙因絮只觉得自已要被撕碎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将自已缩成一团。
“行了老三,再打就打死了…”
虐打虽然停下,可原本麻木的感觉却褪去,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扑来。
她记得这个声音!
绑了她和哥的这三人中,他是老大。
原本以为他是出去探风了,没想到就蹲守在附近,她和哥找到机会往外跑…好死不死就被他给逮住了。
孙因絮想要抬头,脏污的手收紧,抓了一地的灰土才用上力气。
来人手上拖着一条腿,正费力的往这边扯。
老三扔了铁棍,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娘的,两个小崽子还挺能跑!”
“老二现在还晕着呢…草!”
越想越气,他又踹了孙因絮一脚。
孙因絮紧闭牙关,狠戾的眼神落在拽着人回来的老大身上。
“哟,这小丫头还挺厉害。”
这眼神瞧着要吃人…
老大扔下手中的人,孙因絮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那人身上。
肚子还有起伏,身上也没什么伤,就是脑袋上挨了一下,昏了过去。
没死就行…
孙因絮松了口气。
就在她松懈时,绑匪中的老大走上前,一把捏住孙因絮的下巴。
他们二人此刻离着极近,近到她都能闻见这人的口臭,看见他的大鼻嘎。
真是…恶心!
孙因絮眼中的嫌弃和厌恶简直不要太明显,也正是她这个眼神惹怒了绑匪。
“玛德!”
“就烦你们这些有钱人,看人跟看狗似的!”
老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瞟了老大一眼,但却不敢吱声。
孙因絮又挨了一脚,好像把肋骨踹断了。
“呸!”
她吐出一口血沫,被打的也来了脾气。
玛德,在家天天看那帮人的脸色就算了,现在被绑了也只打她一个,真特么是活够了!
她给自已翻了个面儿,哑着嗓子说风凉话,“可不就是看狗吗!”
反应过来的绑匪怒极,“你敢骂我,找死!”
说罢,他到处找刚才老三扔了的那根铁棍。
“哥!哥!”
“冷静!”
死了一个,就少赚一份钱啊!
别和钱过不去啊!
“嗤…”孙因絮接着嘲讽一声。
“你踏马…”
“哥!”
“哥!”
老三抱着他哥,直接将人搬远了点。
癫,太癫了,怎么还上赶子找死呢!
“行,不能杀是吧。”
老大从椅子下面拿出来个手提箱。
拨动密码打开后,里面放着两支奇怪药剂。
他拿了其中一个出来,动作顿了顿后把另一个也拿了出来。
老大眼中闪过狠毒之色,把两支药剂塞给老三,“去,给她打上!”
“啊?”
老三咽了口唾沫,显然不是很想。
这东西是老板给他们的,一共就两支,交代过一定要给两个人都扎上,可现在老大想用在那小丫头片子一个人身上。
老板那边怎么交代啊!
“老大,要不咱们等二哥醒了再…”
二哥聪明,肯定能劝得住老大。
“娘的!”老大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去不去!”
“要么给她扎上,要么给你自已扎上!”
老三缩成鹌鹑,一步一挪靠近孙因絮。
害自已还是害别人,这是个哲学问题。
巧的是,他没文化啊~
此时的孙因絮连睁开眼皮都是强撑,更别提和两个大男人纠缠了。
她就只能看着针头没进皮肤…
“你们到底是哪个孙子派来的?”
这三个绑匪身上的衣服都很旧,老大身上的更是七八年前的旧款,剃着平板头,站姿倒是精神的很。
不是刚退役,就是刚从监狱里出来。
结合一下个人特点,这货只可能是刚刑满释放。
而这个手提箱看着可不便宜,和他们三个太不搭了…
“呵tui,一会儿你就得叫老子爷爷!”
老大狞笑着,像是已经预想到这死丫头片子一会儿的惨状。
一支药剂打完,第二支紧接着又扎上。
孙因絮此刻只觉得血管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又像是全身的血都被煮沸了,烧的她疼不欲生!
“啊啊啊!”
指甲抓过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伤口深的地方甚至卷下来血肉,她想将血管里的东西从身体里出。
孙因絮惨叫着,不过五六分钟…原本还能看清清秀眉目的小姑娘就成了血人。
她身下的水泥地上都是蹭下来的血迹…
老三手里的空针剂被吓掉,滚啊滚,滚到一个木箱子旁边。
他抖着手看向老大,“老大…这人不会死吧…”
他就说不扎…不扎吧!
老大心里也有点虚,但在兄弟面前他装也得装出来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死不了…吧。”
“妹…”
旁边,昏迷中的孙北阳短暂清醒,朦胧的视线中是不形的妹妹。
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晕死过去。
折腾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小丫头片子突然没了动静,就连呼吸好像都停了。
“死…死了。”
老三结巴道。
“娘的!”老大一时没了主意,蹲在地上撸脑袋瓜,直犯愁。
给老板打电话?
他不敢啊,万一老板一生气给他噶了怎么办!
不打电话?
这死人怎么办啊!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
老大决定破罐子破摔!
他起身,指挥着老三,“把人拖去厂子后面的空地,挖坑…埋了!”
老三抬头,欲哭无泪,“为什么又是我啊…”
人是他杀的,他再去埋。
这小丫头片子癫的很,万一变成鬼了跟着自已怎么办啊!
“我…我不去。”
“嘿?!”
“你出息了,老子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是吧!”老大揪住他耳朵,对着他的脸唾沫横飞。
“我…我就不去…啊疼疼疼!”
就在他们俩转圈的功夫,没瞧见对面地上孙因絮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稀薄的意识回笼,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特么都不死,我也是服了!
最后在老大的武力压制下,老三苦哈哈的抓起孙因絮一条腿往后门拖。
此时的她五感尚在,只是动不了,甚至连呼吸都是稀薄的。
飘飞的思绪里,孙因絮还能想一下自已现在这个姿势应该和拖猪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