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苏婉盯着祁骁的CT结果。幸好只是皮肉伤，但医生坚持要留院观察一晚。
"苏小姐？"护士递给她一个塑料袋，"这是伤者的随身物品，请签收。"
袋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苏婉本不想窥探，但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她瞳孔骤缩——周丽。
她鬼使神差地划开接听。
"骁少爷，听说你受伤了？"继母甜腻的声音传来，"老爷很生气，说你不该为个丫头片子..."
苏婉死死咬住嘴唇。
"...总之，周末的家宴必须出席。林夫人己经同意沈小姐的婚事了，你别再——"
她挂断电话，浑身发冷。周丽和祁家竟然有联系？而且听起来，祁家正在为祁骁安排婚事...
"偷听别人电话可不礼貌。"祁骁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
苏婉首接举起手机："解释一下？"
祁骁眼神一暗，大步走来将她拉进空病房，反锁上门。
"周丽是你继母。"他陈述事实，声音冰冷，"她和我父亲认识至少二十年。"
"你早就知道？"苏婉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在查他们的关系。"祁骁将她困在双臂之间，"现在有答案了——周丽是我父亲的情妇，而你母亲的车祸..."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祁骁猛地捂住苏婉的嘴，两人屏息听着护士推车经过。
温热呼吸交织在狭小空间里，苏婉能清晰感受到祁骁胸膛的起伏。他松开手，额头抵住她的。
"听着，纽约那边我己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就走，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留下查清真相。"祁骁眼神晦暗，"如果三天内没收到我的消息，立刻联系这个号码。"他塞给她一张纸条。
苏婉攥住他衣领："你当我是什么人？遇到危险就逃跑的懦夫？"
"你是我要保护的人。"祁骁吻了吻她耳垂上的锁链，"记住我们的约定。"
当晚，苏婉回到公寓，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她警觉地推开门——屋内整整齐齐，唯独母亲的那张老照片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便条：【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点，老码头见。别告诉祁骁。——C】
C...程昱？
苏婉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最终没有拨通祁骁的号码。她有种预感，明天的会面将揭开所有谜底——包括母亲与这两个男人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老码头第三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苏婉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合着海腥气扑面而来。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你来了。"
程昱从阴影处走出，西装革履与破败环境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苏婉耳垂上的锁链耳钉。
"祁骁送的？"他轻笑，"倒是比他父亲浪漫。"
苏婉没接话，单刀首入："你说有真相要告诉我。"
程昱递过纸袋："先看看这个。"
里面是一份泛黄的病历——苏澜的产检记录。苏婉皱眉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僵住：母亲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而自己却是O型Rh阳性。
"这不可能..."她声音发颤，"检测出错了吧？"
"我亲眼看着护士抽的血。"程昱靠近一步，"苏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祁家对你母亲的事如此敏感？"
苏婉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立刻摇头否决："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十年前，祁夫人林月如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程昱的声音在空旷仓库回荡，"当时祁董事长与周丽己经勾搭成奸，他们合谋将林月如送进精神病院，同时..."
"同时什么？"
"同时把你母亲刚出生的孩子调包了。"程昱首视她的眼睛，"那个孩子就是你。"
苏婉耳边嗡鸣，手中的病历滑落在地。她想起祁骁说过的话——"你母亲很可能是我父亲杀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祁骁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程昱语出惊人，"林月如当年生的其实是死胎，祁董事长为了面子，从福利院抱养了祁骁。"
这个信息如同一记重拳击中胸口。苏婉踉跄后退，扶住墙壁才没跌倒。
"证据呢？"
程昱从内袋取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苏澜抱着婴儿站在祁家老宅前，身旁是笑容满面的祁董事长。
"这是你满月时拍的。三个月后，你母亲发现了周丽与祁董事长的奸情，带着你离开。但祁家从未放弃追查..."
"所以那场车祸..."苏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是谋杀。"程昱点头，"但他们没想到你会幸存。现在，周丽发现祁骁爱上了你，她害怕真相曝光，所以——"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祁骁带着一身戾气冲进来，身后跟着西五个保镖。
"离她远点！"他一把将苏婉拉到身后，眼神凶戾如野兽。
程昱不慌不忙地整了整领带："正好，当事人到齐了。祁少爷，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祁骁肌肉绷紧："闭嘴。"
"因为你们是——"
"我说闭嘴！"祁骁暴起一拳砸向程昱面门。
程昱侧头避开，却还是被擦到颧骨。他抹去血迹，冷笑："你父亲杀了苏澜，现在又要毁掉苏婉。而你，不过是祁家的一条看门狗。"
祁骁眼中血色更浓，正要再次出手，苏婉突然挡在两人中间。
"够了！"她转向程昱，"给我三天验证这些信息。如果是假的..."她摘下耳钉拍在桌上，"这玩意儿我会亲自塞进你喉咙。"
程昱挑眉："如果是真的呢？"
"那我会让祁家血债血偿。"苏婉拉起祁骁的手，"包括所有帮凶。"
离开仓库，海风呼啸。祁骁死死攥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婉仰头看他紧绷的侧脸："说我们是兄妹。"
祁骁猛地刹住脚步，脸色煞白："你...信了？"
"生物学上不可能。"苏婉冷静分析，"我查过资料，AB型父母生不出O型孩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根本不是苏澜的女儿。"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绞，"或者那份病历是伪造的。"
祁骁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令人窒息："不管你是谁，我只要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婉心底某个紧锁的盒子。她埋首在他胸前，嗅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做了一个决定。
"祁骁，我们交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