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
凌妤准时出现在景遥公寓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方,顿了顿,最终还是自己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屋内没开灯,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霓虹光影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景遥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影被夜色勾勒得格外清晰,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间,他的轮廓显得冷峻而疏离。
听到动静,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来了?”
凌妤没应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他身后,伸手抽走他指间的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景总今天挺闲?”她语气轻佻,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肩膀,“故意在会议上刁难我,又让小夏听到那种话……怎么,是想让我难堪?”
景遥终于转过身,垂眸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锁骨处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红痕。
长发松散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她脖颈修长白皙。明明是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偏偏眼神里带着挑衅,像只骄矜的猫,明知危险却偏要伸爪子挠人。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难堪?”他低笑,拇指着她的腕骨,“凌总监在会议室里不是挺游刃有余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凌妤仰头看他,唇角微勾:“怕?景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软:“我只是觉得……景总今天,特别幼稚。”
话音刚落,她突然张口,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景遥呼吸一滞,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
“报复我?”他嗓音低哑,带着危险的意味。
凌妤不退反进,指尖抵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将他按在落地窗上。
“是啊。”她笑得狡黠,“景总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景遥盯着她,眸色渐深。
白天在会议室里,她冷静自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而现在,她又恢复了这副骄纵黏人的模样,仿佛白日里那个疏离的凌总监只是他的错觉。
这种割裂感让他很、不、爽。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景遥的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要确认什么,又像是发泄某种无处安放的情绪。
凌妤被他抵在窗边,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她不甘示弱,指尖揪住他的衬衫领口,仰头回应,甚至故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景遥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开,反而扣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几步走到沙发前,将她压进柔软的靠垫里。
凌妤轻笑,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嗓音甜腻:“景总今天火气这么大?”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吻她的脖颈,指尖挑开她衬衫的纽扣。
凌妤任由他动作,眼神却有些恍惚。
她喜欢这样的景遥——强势、失控,却又对她无可奈何。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实的。
……
夜深时,凌妤蜷在景遥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
景遥低头看她,发现她眼尾泛红,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
他皱眉,指腹抚过她的眼角:“弄疼你了?”
凌妤摇头,声音软软的:“没事。”
景遥顿了顿,动作放轻,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娇气。”
她闭上眼,感受着他温柔的触碰,恍惚间又看到了言理的脸。
那个会在她难过时轻声哄她的少年,那个永远对她偏袒的少年。 他永远像温和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却不会烫伤她。
景遥此刻的温柔,最像他。
困意渐渐袭来,她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喜欢你。”
景遥身体一僵。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己经半梦半醒,显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胸口蓦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她从未这样表露过心意。
……
第二天清晨,凌妤慢慢醒来。
她睁开眼,发现景遥己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没睡好。
“怎么了?”她嗓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景总没睡好?”
景遥盯着她,忽然勾唇:“昨晚某人说梦话,吵到我了。”
凌妤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说什么了?”
“你说……”他俯身靠近,语气带着几分她从没听过的得意,“你喜欢我。”
凌妤瞳孔微缩,一瞬间心跳几乎停滞。
她害怕自己在梦里说了更多。害怕他察觉到什么。
然而她的慌乱落在景遥眼里,却成了害羞。
他低笑,指尖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凌总监白天嘴硬,晚上倒是诚实?”
凌妤迅速调整表情,轻哼一声推开他:“梦话而己,你这也信?景总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
景遥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
凌妤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手机亮起,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提醒她今晚回凌家吃饭。凌妤不动声色摁灭屏幕,任由自己重新陷入被褥里。
景遥很快穿戴整齐,将她从被窝里捞起来,凌妤顺势挂在他身上,眼睛依然睁不开。
“是谁昨晚说,今早有重要的会议,要我别太过分?”景遥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凌妤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挽着他脖颈的手却紧了紧,嘴里哼哼唧唧。
“好了。”他柔声哄道,声音带了层愉悦底色,大约是被那句“喜欢你”取悦了。“我要走了。”
凌妤抬头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看着他离开。
房间归于安静,她的思绪却乱作一团。那个名字萦绕在心间,一点点啮噬着她的心。
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