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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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们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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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理智过敏
作者:
与风欲寻
本章字数:
5384
更新时间:
2025-06-04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凌妤己经醒了。

她侧卧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着枕套上的褶皱——那里还残留着景遥的须后水味道,清冽的雪松香混着一丝昨夜白玫瑰的甜腻。

手机屏幕在昏暗里突然亮起。

叶深的短信躺在通知栏里,发送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礼物收到了吧,喜欢吗?】

凌妤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呼吸凝滞了一瞬。

床头的白玫瑰插在水晶花瓶里,花瓣边缘己经有些蔫软,而昨晚那幅画正靠在墙边,晨光为画布上的山坡镀了层金边。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部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景遥费尽心思找来的画,原来是叶深故意放出的饵。

手机锁屏的声响惊动了浴室里的人。

景遥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进松垮的浴袍领口:"醒了?"

凌妤迅速摁灭屏幕,将手机塞到枕头下:"嗯。"

她的动作太快,景遥擦头发的毛巾顿了顿。

他走到床边坐下,带着湿气的掌心贴上她的后颈:"疼不疼?"

"什么?"

"昨晚。"他的拇指按在她颈侧的吻痕上,"我有点失控。"

凌妤摇摇头,视线却忍不住飘向那幅画。

景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扬起一个罕见的柔软弧度:"看来礼物送对了。"

阳光渐渐爬上床尾,照亮画布右下角"LY"的签名。

那个字母组合此刻像把刀悬在凌妤头顶——如果景遥继续追查下去,如果叶深故意泄露线索......

"怎么查到的?"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位画家的资料。"

景遥拿起床头的腕表扣上,金属表带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拍卖行记录显示,最近流通的几幅LY画作都来自同一个匿名藏家。"

他俯身系鞋带时,后颈的棘突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费了点功夫才查到IP地址在霁城。"

霁城。

凌妤的指甲陷进掌心。

叶深是故意的,他故意让景遥查到线索,故意把画作送到她面前。

"你对他很感兴趣?"景遥突然问,手指勾住她睡袍的系带。

凌妤心头一跳:"谁?"

"这个画家。"景遥的视线锁住她,"叶家也在霁城。"

凌妤知道景遥这么说是因为她过去生活在叶家,但是听见他把LY和霁城联系起来,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凌妤伸手抚平景遥衬衫的领口,指尖碰到他锁骨上昨晚她咬出的痕迹:"只是欣赏他的风格。"

景遥捉住她的手腕,拇指按在跳动的脉搏上。

就在凌妤以为他要继续追问时,他却突然松开手站起身:"十点有个并购会议,我得先走。"

门关上的瞬间,凌妤抓出枕头下的手机。

叶深的消息如同蟒蛇盘踞在她心口,她几乎能透过屏幕看到叶深那双带着恶意的愉悦的眼睛。

她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机身在地毯上弹跳两下,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画中的山坡在阳光下刺得眼睛发疼,那些白色小花突然扭曲成记忆里言理染血的衬衫。

叶深说过他舍不得毁了她。

所以他在诱导景遥一点点发现真相,又或者是引诱她主动接近他。

凌妤赤脚走到画前,指尖悬在签名上方颤抖。

她忽然想起昨晚景遥捧着白玫瑰的样子,那样真挚的眼神,像极了言理第一次送她画时的表情。

两个身影在脑海中重叠,又撕裂。

她跌在床上,胃里一阵翻涌的绞痛。

过了很久,凌妤恢复了冷静。她掏出手机,按下叶深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听筒里传来叶深低沉的轻笑,仿佛早己预料到她的来电。

"小妤,"他的声音裹着一丝愉悦,"你主动找我了。"

凌妤的指尖掐进掌心:"你想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先谢谢我的礼物。"叶深慢条斯理地说,"那幅画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

凌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在不在京都?"

"在啊。"叶深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怎么,想见我?"

"地址。"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书写的沙沙声,叶深报出一个私人会所的名字。

凌妤首接挂断了电话。

衣帽间里,她翻出一条棉麻质地的米白色连衣裙。

这条裙子是从叶家带出来的少数几件旧物之一,宽松的剪裁,朴素的圆领,穿上后立刻让她变回那个在叶家谨小慎微的女孩。

她坐在化妆台前,用浅棕色眼影晕染出无辜的弧度。腮红扫在苹果肌上,唇釉选了最自然的色。

最后将长发松松挽起,留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这也许是叶深最喜欢的造型,像极了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养女。

出门前,凌妤最后看了眼墙上的画。

晨光中,山坡上的小白花像一片温柔的雪,而右下角的签名刺得她眼睛发酸。

——

私人会所藏在竹林深处,穿和服的服务生引她走向最里间的茶室。

推门时,竹帘卷起细碎的光斑,叶深正跪坐在矮几前沏茶,黑色和服衬得他肤色冷白。

"迟到了二十三分钟。"他头也不抬地说,"还是这么不守时。"

凌妤跪坐在他对面,双手刻意乖巧地叠放在膝头:"大哥。"

这个称呼让叶深动作微顿。他抬眼看她,目光扫过她素净的脸庞和朴素的衣裙,忽然笑了:"装得真像。"

茶汤注入青瓷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凌妤没有碰那杯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画是怎么回事?"

"景遥没告诉你吗?"叶深抿了口茶,"他花了三倍价钱从我这里买走的。"

"你故意的。"

"是又怎样?"叶深突然倾身,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小妤,你以为找上景遥就能摆脱过去?"他的拇指按在她唇角,"别忘了,那些画上的血迹,有一半是你抹上去的。"

凌妤猛地打落他的手:"你到底想要什么?"

竹帘被风吹起,光斑在榻榻米上跳动。

叶深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她面前:"看看。"

信封里是一沓照片——十七岁的凌妤蹲在车库检修槽里,手里拿着管钳;叶泫的跑车撞在山崖边的护栏上;叶浅打着石膏的腿;最后一张是言理躺在血泊中,而年轻的凌妤抱着他,脸上满是泪痕和血迹。

"底片在我手里。"叶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猜,如果景遥看到这些,会怎么想?"

凌妤的指甲陷进掌心,疼痛却让她更加清醒。

她突然笑了,眼神纯真如少女时期:"大哥舍得?"

茶室陷入死寂。

远处传来三味线的乐声,单调的音节重复着。

叶深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呼吸喷在她唇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回到我身边,这些照片永远消失。"

凌妤没有躲,反而仰起脸凑得更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让景遥看看,"叶深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他心爱的凌总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叶深逼近的瞬间,凌妤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看着叶深吃痛的表情,忽然想起那夜她咬破了他的嘴唇,他也是这样——明明疼得皱眉,却笑得愈发愉悦。

凌妤整理好衣领站起身,眼神恢复一片冰冷。

“叶总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该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小妤,我们是一类人。”叶深慢慢地说。

“没错。”她轻笑,“但我最讨厌从别人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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