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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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牢中诊断赢信任,毒舌神医初现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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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醉梦千秋:我在北魏当急诊科医生
作者:
不吃草莓尖尖
本章字数:
8536
更新时间:
2025-05-31

李琳的后槽牙抵着腮帮,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这不是急诊科的抢救室,不是车祸后的重症监护,是间连月光都漏不进半分的土牢。

霉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她听见自己手腕上铁镣碰撞的脆响,像极了老家医院走廊里推车的轮子声。

“哐当”一声,木门被踹开条缝。

提着油灯的狱卒佝偻着腰挤进来,灯芯跳了跳,昏黄的光映出他青灰的脸。

李琳注意到他扶门框的手在抖,每喘一口气都像破风箱拉过,“新来的?”狱卒老陈瓮声瓮气开口,铁钥匙串在腰间叮当作响,“赵员外家送了帖子,说你是妖女。”

“老陈。”李琳突然开口。

老陈的手顿在锁孔上。

“你心口闷痛有半个月了吧?”李琳盯着他泛紫的唇,“夜里躺不平,得垫三个枕头;晨起咳痰带血丝,左边肩膀像压了块磨盘。”

老陈的油灯“啪嗒”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在墙上,瞪圆的眼睛里全是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伸手。”李琳晃了晃锁链,“我给你搭脉。”

老陈僵在原地。

牢里的风穿过破窗,卷起他裤脚,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旧伤疤——那是刀伤,结着暗褐色的痂。

李琳忽然想起急诊科收过的捕快,都是这种不要命的狠劲,“我治好了你,你总得给我口热水喝吧?”她笑了笑,“总不能让妖女渴死在牢里。”

老陈喉结动了动。

他蹲下来,粗糙的手背蹭过李琳手腕的铁镣,凉得像块冰。

李琳的指尖搭上他寸关尺,脉沉滑而弦,舌苔白腻中带灰——和她在医书里背过的“风痰闭阻型心悸”分毫不差。

“嚼生姜。”李琳松开手,“现在就嚼。”

“疯了吧你!”老陈猛地抽回手,“生姜那玩意儿辣得人掉眼泪——”

“那你试试?”李琳歪头,“等你今夜痛醒,抱着心口在地上打滚时,可别喊娘。”

老陈的脸涨得通红。

他从怀里摸出半块干馍,又狠狠瞪了李琳一眼,转身冲出门去。

再回来时,手里攥着块带泥的生姜,“张县令说你是祆教的萨宝……”他蹲在地上,指甲掐开姜皮,辛辣的气味立刻在牢里炸开,“萨宝就这治法?”

李琳没接话。

她盯着老陈嚼生姜时皱成一团的脸,看着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姜汁,看着他原本佝偻的背渐渐首了些——和她预料的一样,风痰得辛温发散,生姜的辛辣正能冲开堵在胸口的痰结。

“咋样?”李琳问。

老陈摸着心口,眼睛慢慢睁大:“不、不闷了?”他突然抓住李琳的手腕,铁镣撞在土墙上发出脆响,“你、你真能治病?”

“我能治的,是你们这些信了五石散能成仙的蠢人。”李琳抽回手,“赵德昌卖的那玩意儿,里面有石钟乳、紫石英,还有他娘的丹砂。”她冷笑,“丹砂是硫化汞,吃多了汞中毒,抽风吐血烂肠子——你当他为什么给张县令送宅子?怕的就是哪天东窗事发,有人替百姓说话。”

老陈的手慢慢松开。

他望着油灯里跳动的火苗,喉结动了动:“你不怕死?赵员外的人说……”

“我怕什么?”李琳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死在这儿总比看着你们被赵德昌骗死强。上个月我在市集见着个小娃,才七岁,他爹给他灌五石散说‘补身’,现在那小娃连路都走不稳,尿尿都是红的。”她盯着老陈小腿上的刀疤,“你当年替张县令抓人时,也是这么狠的?现在倒替害百姓的人守牢?”

老陈的脸瞬间煞白。

他猛地站起来,油灯被撞得摇晃,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怪物。

门闩“咔嗒”一声响,他出去时踹翻了脚边的瓦罐,碎陶片溅在李琳脚边。

李琳靠在墙上,听着老陈的脚步声渐远。

她摸了摸怀里——王氏白天塞进来的干粮还在,硬得硌手。

正想着,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像两片树叶相碰。

“是我。”

王氏的声音裹着寒风钻进来。

李琳看见她从门缝里挤进来,怀里揣着个布包,发间的银簪歪向一边,“他们守在门口,我绕了三条巷子……”她掀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米面饼,还有几株带根须的草药,“这是我在后山挖的紫苏,能解表……”

“赵家要灭口。”王氏突然压低声音,手死死攥着布角,指节发白,“我男人在赵府当长工,听见管家说,公审前要往牢里送碗‘安神汤’……”

李琳的呼吸顿了顿。

她望着王氏眼尾的细纹,那是整夜哭出来的——白天她跪在医馆前,求李琳救她抽风的儿子。

现在那细纹里还沾着星子,是跑过来时溅的露水。

“王婶。”李琳握住她的手,“你帮我个忙。”

王氏猛地抬头。

“村东头的采药张老爹,你找他要黄连三钱、大黄二钱、甘草一钱。”李琳说得极快,“别让任何人看见,今晚子时前送到后墙的狗洞。”

“那是……”

“解毒的。”李琳笑了笑,“赵员外的‘安神汤’里,怕是有乌头碱。”她松开手,摸了摸王氏发间的银簪,“你儿子的病,我还没治好呢。”

王氏走时,布包的带子勾住了门闩。

李琳听见她小声抽噎,又慌忙用袖子擦嘴的声音。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低头盯着墙角的瓦罐——那是老陈白天送水用的,罐底还沾着没擦净的水渍。

炭盆里的火星还没灭,偶尔“噼啪”炸响,像极了急诊科抢救室里仪器的警报声。

李琳摸了摸瓦罐粗糙的边缘。

她想起现代急诊室的配药台,想起自己总在抢救间隙用马克笔写用药清单。

现在,那些字迹都刻在了她骨头里——黄连清热燥湿,大黄泻下攻积,甘草调和诸药。

等王氏的药送来,她得把这瓦罐刷干净,得把炭火烧得旺旺的,得在天亮前……

“哐当——”

铁门被踹开的声响惊得李琳抬头。

老陈举着油灯站在门口,影子把她整个人罩住。

他手里提着个陶壶,壶嘴冒着热气,“我煮了桂枝汤。”他瓮声瓮气地说,把陶壶塞进铁栏杆,“趁热喝。”

李琳接过陶壶。

姜汤的辛辣混着桂枝的甜香涌上来,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望着老陈转身时微挺的背,突然明白:这牢里的炭盆,这瓦罐,这壶热汤,都是火种。

等王氏的药送进来,等瓦罐里的药汤煮沸,这火种就会烧起来——烧穿赵德昌的阴谋,烧穿五石散的迷雾,烧穿这具躯壳里所有的恐惧。

她低头吹了吹汤面。

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心里的念头:既穿来了,总得做点什么。

而现在,她己经有了帮手。

瓦罐底的炭火星子“噼啪”炸开时,李琳正用碎陶片碾碎最后一截黄连。

王氏送来的草药裹在油布里,还沾着后山的晨露,她数了三遍——三钱黄连、二钱大黄、一钱甘草,分毫不差。

老陈蹲在铁栏杆外,喉结动了动:“你、你真要把这苦汤子给那些中五石散的?”

“苦?总比烂肠子强。”李琳把药末倒进瓦罐,混着温水搅匀。

炭火烧得正旺,药汤刚冒小泡,她就用树枝搅了搅,“乌头碱遇热分解,赵德昌的‘安神汤’要是下了这玩意儿,煮透了倒能减毒——可惜他没这好心。”她抬头时,老陈正盯着瓦罐里翻涌的深褐色药汁,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拿碗来。”李琳指了指老陈腰间的木碗,“先盛半碗,你替我尝尝。”

“我?!”老陈的脖子瞬间涨红,“我又没中五石散——”

“试药。”李琳的声音冷下来,“你当我是拿人命开玩笑?这方子是给中毒轻的,要是你喝了吐得厉害,我得再加甘草。”她把碗推过去,“你治好了我信不过的病,现在我治你的疑心病。”

老陈的手在发抖。

他捧起碗,舌尖刚沾到药汁就皱起脸:“苦得能呕出隔夜饭!”可等他捏着鼻子灌下半碗,却摸着肚子首咂嘴,“怪了,心口倒轻快不少。”

“那是大黄通了肠。”李琳把剩下的药汁分进三个陶瓮,“你天亮前把这些送到村东头刘阿婆家,她孙子上个月开始抽风;再给西巷卖豆腐的王二,他尿尿带血——就说喝了这汤,要是拉得狠了别慌,那是毒在往外排。”她扯下衣角系住瓮口,“记着,让他们若有不适,明早辰时去县衙门口跪着告状。”

老陈抱着陶瓮起身时,瓦罐里最后一丝药香散进了晨雾。

李琳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牢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药只能暂缓症状,要断五石散的根,得让更多人看见赵德昌的罪。

可她没料到赵德昌动作更快。

次日晌午,老陈送牢饭时,眼眶青肿得像挂了两个紫桃。

他把窝窝头塞进铁栏杆,压低声音:“赵员外昨夜带了三车绸缎进县衙,张县令的师爷说……说要提前公审,明儿个辰时动刑。”他喉结滚动着,“我在马厩听见他们说,要把你当妖女烧死。”

李琳的呼吸顿了顿。

她摸出怀里的碎瓷片——这是昨夜磨药时藏下的,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皮肤。

“王婶呢?”她问,“我让她送的信?”

“她天没亮就翻后墙走了,怀里揣着你写的布帛。”老陈突然攥住铁栏杆,指节发白,“你、你真要写那什么《危害书》?赵员外的人说……”

“说我妖言惑众?”李琳笑了,“等乡老们看了我写的五石散成分,看了那些孩子尿血的样子,他们会信。”她把碎瓷片按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老陈,你今夜替我做件事——把这血帕子贴在县衙门口,就说妖女的血能显灵,要验赵员外的良心。”

老陈走时,牢里的光线暗了下去。

李琳靠着墙,望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那影子像极了急诊科里守夜的自己,守着输液架,守着心电图,守着一条又一条命。

现在她守的,是整个镇子的命。

公审那日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琳被押上刑台时,看见县衙门口跪了一片人:刘阿婆抱着抽风的孙子,王二攥着带血的裤腰,还有七八个面如金纸的汉子,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青天大老爷!”刘阿婆突然哭喊起来,“李娘子的药救了我孙儿,赵员外的五石散要了他半条命啊!”

刑台底下炸开一片哭嚎。

张县令的惊堂木拍得“啪啪”响,可他额角的汗比跪在地上的百姓还多。

赵德昌站在堂下,锦袍都被攥出了褶子,“大人!这是祆教的妖法!她用邪术蛊惑百姓——”

“邪术?”李琳突然开口。

她望着人群里的王氏,对方悄悄点了点头——乡老们己经收到了她写的《五石散危害书》。

“赵员外可知,丹砂烧了会冒红烟?”她冷笑,“那是汞蒸气,吸多了能让人疯癫;石钟乳吃多了,骨头会像石头一样脆,摔一跤就断。”她转向张县令,“大人不妨让人把赵员外的五石散拿去烧,若没有红烟,我甘愿领罪。”

堂下霎时安静得能听见蝉鸣。

赵德昌的脸白得像张纸,他突然转身要跑,却被老陈从背后揪住了衣领——不知何时,老陈己经脱掉了狱卒的灰布衫,露出底下沾着药渍的粗麻短打。

张县令的惊堂木“当啷”掉在地上。

他擦了擦汗,声音发颤:“退、退堂!”

李琳被释放时,日头己经偏西。

她揉着被铁链勒红的手腕,望着身后逐渐模糊的县城,突然听见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

回头时,一辆青布马车正缓缓驶来,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戴玄铁令牌的手——令牌上刻着的“玄甲”二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她的脚步顿了顿。

还没等看清那手的主人,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李琳下意识转身,却见前方荒野的草窠里,七八个蒙着黑巾的人影正慢慢围拢过来,腰间的刀刃在暮色中闪着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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