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辞哥。”
沈清辞黑眸深处墨色浓重,周身气息冷冽。
一股无形的压力挤压而来,温珩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清辞眼眸里是燃烧的怒火,他上前失控地一把掐住温珩的脖子,嗓子里似淬了冰,寒得可怕。
“谁让你动她的?”
一旁的陆逸年双眸睁大,上前劝阻。
“辞哥,阿珩也是为了你好。”
温珩被死死掐住脖子,白皙的一张脸全被逼红,他眼眸里有慌,更多的是惊。
却因为喉管是被死死掐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辞哥!”一旁的陆逸年眼看形势不对,冷汗首冒。
沈清辞手背骨节泛白,松了手。
“欧洲的项目,你去办吧。”
温珩:“???”
“你要让我离开?”
“你为了那个女人要让我离开?”
“辞哥,你忘了六年前她是怎么对你的了吗?要不是她,你会被人打断腿,被卖到东南亚?如果不是小姐将你买了,又救了你,你怎么会有今天?”
“这就是你说的报复吗?”
沈清辞收起了满身戾气,深邃冷淡的眉眼笼着寒意。
“我没想过要报复她。”
陆逸年温珩:“ ? ? ? ”
“辞哥,那你还真的想跟她过日子?”陆逸年问他。
温珩冷笑了声,似乎觉得太过嘲讽。
沈清辞坐下来,眼睫低垂着。
“所以你们别动她,否则别怪我翻脸,兄弟没得做。”
这话很明显是在默认了,他就是想和那个女人重修于好。
温珩被气得倚在柱子上什么话都不想说。
陆逸年也是十分意外,“辞哥,她那么对你,你还想跟她过日子?你不怕落得跟六年前一样的下场吗?”
“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辞哥,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有必要在她一棵树上吊死。”
“何况,要是被小姐和陈老知道,他们更是不会放过你。”
沈清辞黑眸幽幽,眸底无波无澜,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情绪。
“早跟他们翻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六年的恨意终究敌不过爱意,为什么明明曾经差点被她叫的陈桥和谢屿几人给打死了,却还是傻傻再次把刀递给她。
陆逸年叹气。
一旁的温珩一股气压着,再也忍不住。
“就算你想和她破镜重圆,那她呢?她图的不过就是你现在身上的利益,辞哥,你别傻了,回头是岸好吗?”
“你忘了你同学聚会那天,她不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她对你是多么厌弃吗?”
“你今天应该做的是在她来求你的时候,狠狠羞辱!”
“而不是她想要什么给什么!”
“即使你心软,那就冷眼看着就好了,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公司没了,钱没了,妈还病了,很多地方都需要钱,仅仅是生活的落差都能让她剥一层皮!”
越说温珩越觉得委屈,替他不值。
“你倒好,她一点苦都还没吃呢,你就跟人结婚了,给五百万一个月生活费,你这不是要复仇,是要将她当祖宗供起来!”
一旁并不知道给五百万一个月生活费的陆逸年听到,双眼睁大。
“???”
“不是辞哥,你这……”
“唉,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沈清辞垂着头,这些他都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岑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自己结婚是为了什么。
可今天晚上,在收到司机电话说没接到她的时候,在知道是温珩将她接走了的时候,在猜到温珩有可能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一路上,他将车开过去的时候,恐慌得要命。
他甚至在想,她要是真的出事了,他就下去陪她。
在那一刻,沈清辞真正的意识到,不管他的恨意有多深,也不管六年前她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做不出任何一点伤害她的事情。
舍不得她吃一点苦。
他烂过在泥里,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不想她也体会。
沈清辞甚至觉得庆幸,庆幸今日可以帮助她的人是自己,他终于光明正大地走到她面前。
“你们就当我是没出息吧。”
“就算她真的要我的命,拿去就是。”
陆逸年:“……”
温珩:“……”
白劝半天。
温珩:“我不想去欧洲,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大不了我不动她了,可以吗?”
他不是不想去,是要在京市看着。
不许那个坏女人欺负辞哥。
良久,沈清辞嗯了声。
-
他回了别墅,轻轻地拧下门把,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
她防着他?
沈清辞眸光漆沉如雾,盎然怒气浮于脸上,气冲冲回去书房拿了钥匙过来将门打开。
“岑-”
他看到床上,真丝的深蓝色薄被藏着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她睡着了,看着很乖,肤色更是凝脂似的,半点瑕疵都寻不见。
那张脸美得夺目,染着令人心悸的娇媚。
沈清辞不由得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
心底像是被灌入了什么,一点点地灌入。
走到床边,轻吻了下她的眉眼。
想到今晚陆逸年他们说的那些话,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挽挽,只要你勾勾手指,沈清辞就又是你的了。”
他闭上眼,有些认命地又弯了弯唇。
往浴室里走去,再次出来后,掀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洗的是冷水澡,不知是不是不小心碰到她,女孩儿皱着眉头推了推他。
“走开~冷。”
那柔软无骨的手碰到他的地方像是电流经过,烫了起来。
沈清辞翻身压在她身上,双手撑在两侧,眼眸里的疯魔和欲望强烈得呼之欲出。
再也无法控制吻上那张日思夜想的唇。
岑挽是被呼吸被掠夺快要喘不过气来醒的,看到放大的一张脸,沈清辞在汹涌地吻着她。
她眉头紧蹙,一双手忍不住去打他。
“走开啊!”
双手却被攥过头顶。
他一张脸沉得像是洒了泼墨,眼睛里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
像是被困着的狼兽,企图在她身上找寻一个答案。
“这六年,你有想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