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卡，沈清辞唇畔轻扯。
她们母女还真像，都喜欢用钱打发人。
“阿姨，我不是为了钱，我是真心喜欢您女儿。”
岑雾不屑地轻笑，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看不太出岁月的痕迹，岑挽和她长得很像，只是眼前女人的五官更为凌厉些。
“喜欢？能有什么用？”
她穿着高跟鞋，回头看了眼，旁边的保镖很识趣地擦了擦那椅子。
岑雾坐下，双腿优雅地叠在一起，姿态是骨子里带来的傲。
“我的女儿，从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你有什么？”
沈清辞语气坚定，“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每个人的起跑线不一样，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会努力，未来的我不会像现在一样什么都没有，挽挽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她吃半点苦。”
少年意气风发，不畏困境。
让岑雾想到从前那个人也是这样。
她不在意对方的出身，全心全意地支持他的事业，将他培养成为一个顶尖的画家，拥有无数粉丝的拥护和爱戴。
可最后呢？
她得到了什么？
是精神出轨、背叛。
什么陪一个人长大？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傻，步她的后尘。
岑雾眼神极其冷漠，“不管你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吃不了苦，对你也只是玩玩，不是能和你共进退的人，我劝你，识趣些，拿钱，一百万，这可能是你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机会难得。”
沈清辞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紧咬着牙关，脊背像是被重物一点点压弯。
他没说话。
岑雾眼神冷漠而高傲，她起身。
“挽挽跟你在一起过，就己经是她人生的污点，她未来的丈夫一定是一位跟我们家境势均力敌的男孩，有能力爱一个人，那才是真的爱她，而不是你这种嘴巴上说几句，再买些降低她生活品质的垃圾，将她拉入泥潭深渊的废物的爱。”
“你必须离开她。”
“如果你想领会下我的手段的话，可以继续纠缠。”
“据我所知，你的妹妹是一位聋哑人，目前在海市特殊学校上学，你是无所畏惧，那她呢？”
“你也半点不在意她吗？”
岑雾语气不重，威胁的意味却十足。
沈清辞拳头紧握，“别动她。”
他一双眼眸执拗，“但我也不会放弃岑挽，你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子。
这巴掌很重，气势很足，扇到沈清辞的耳朵处，鲜血从他耳朵里流出来，耳朵旁脸颊处的掌印也异常清晰。
岑雾眉头微蹙，看到他耳朵里流血，她没想到，但眼神依旧凌厉。
将那张卡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赔你的，医药费。”
或许是沈清辞耳朵上的血流到脖子太过刺眼，岑雾的羞辱威胁没成功，她压着一口气，却没再继续，走了出去。
沈清辞去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眼，血流到他白T恤上，染红了半边肩膀。
耳朵嗡嗡嗡的，伴随着尖锐的耳鸣声。
他出去，看了眼那张卡，没动，出门去了最近的医院。
鼓膜破裂，合力听骨链损伤。
需要做耳膜修补术，需要两万多。
沈清辞现在手里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只在医院简单清理了下血迹和外伤便离开了。
耳朵深处很疼，但还能听到声音，血迹凝固在里面，看起来和正常无异。
深夜一点多，他从医院出去，又一个人回到出租屋。
看到桌面上的卡，眼神死死盯住。
攥起那张卡出门。
-
海滨别墅，岑挽刚入睡，睡得不是很沉。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被沈清辞死死纠缠，为了甩掉他，她故意让早己被策反成为自己人的陈嫂告诉母亲岑雾，她在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利用岑雾出手对付沈清辞。
梦里的她下一秒又掉入了深海，明明会游泳的她却怎么也动不了。
像是被什么死死拉住。
呼吸被尽数夺走，身上还像是被压着巨大的石头，很沉、很重，重得她快喘不过气。
“呼。”
她睁开眼，唇畔被人死死咬着，眼前人的睫毛很黑、很长。
不是梦。
竟然是真的有人在吻、在咬她，在夺走她的呼吸。
岑挽双手劈起来，那人却先一步预测到，双手扣住她的手腕轻松地压在枕头两侧。
吻来得更凶猛，像是疯了般地，不像是吻，更像是在发泄。
“呜呜……”
她被逼得眼眶带泪，太近，没看清楚人的时候就闻到了对方的味道，是很熟悉的一种木质调的土味道，又像是洗衣粉的味道。
凭味道识人。
是沈清辞。
她闭着眼，狠狠地咬上去，将对方的唇畔咬破，血液在两人嘴里蔓延。
沈清辞有两秒的停顿，他冷讽地扯了扯唇。
低下头吻得更凶，像是一头被困了很久的猛兽得以挣脱牢笼之后，是不要命的反扑。
许久之后，两人的唇都是又肿又麻后，沈清辞才松开。
一双红眸疯魔地看着她，双手将她的手腕扣得死死的，体型差让他将她圈得很紧，如果不是他松手，无半点逃脱的可能。
“挽挽，我什么都没有，要不然，你弄死我吧。”
岑挽知道她的母亲应该是去找他了，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手段狠厉不留情、掌控欲十足，知道她谈了个像父亲一样的穷小子后，一定深恶痛绝，一定会去找沈清辞。
沈清辞现在如此痛苦、绝望，是不是他猜到了。
他开口，果然如她所料。
“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你妈妈来找我的，对吗？”
他眼眸又暗又沉，看向旁边床头柜的银行卡，他没动一分钱，原封不动地拿了过来。
“看到了吗？她跟你一样，拿钱了事。”
一滴泪落在岑挽的脸上，是沈清辞的，身体里肆虐生长的极端阴暗像要破体而出。
“就那么想离开我？”
她妈妈一看就是雷厉风行的人，他们谈了一个多月，偏偏在她单方面分手，而他单方面纠缠她，才知道他们的事情。
而且警告他的是，让他离开她的女儿。
很明显，岑挽妈妈不知道，在她女儿眼里，他们己经分手。
不难猜出，这是岑挽精心设计的，她要是想瞒，不会到现在知道，是她故意的。
为的就是让她妈妈出面，好让他离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