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你别那么死心眼行不行?”
沈清辞摇头,眼眸固执得很。
看着他满脸都是伤,毕竟相识一场,人非草木,岑挽叹了口气,“身上还有哪里伤到没?”
沈清辞脱了身上的卫衣,里面纯白的T恤有些湿了,身上全都是青肿的伤痕,多数是拳伤。
她有些惊讶,“别人打你不会跑啊。”
“去医院。”
沈清辞脚步顿住不愿动,“不要去。”
岑挽无奈地看着他,“上来吧。”
她拿出药箱给他上药,“项目的事情陈桥没再为难你了吧。”
沈清辞点头。
上次那个项目对方又同意继续推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谢谢挽挽。”
岑挽是皱着眉给他上药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怎么就被打得这么严重?
“他们还在海市吗?明天我找点人过去给他们一点教训。”
沈清辞眼眸转动了下,有些心虚。
他根本不是被要债的那些人打的,自从上次他们发现他有靠山之后,那群人就离开了海市。
是他去拳击馆故意被打成这样。
为的就是博取她的一点点同情。
“不用,我己经报警,那些人逃回了京市。”
岑挽松了口气。
给他上着药,岑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两人都看到谢屿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岑挽拿起手机起身,去了阳台。
那边语气很郁闷,“姓沈的在你家?”
岑挽:“你怎么知道?”
谢屿:“首觉。”
岑挽:“……”
听筒那边男声有些气愤,“不是岑挽,你又说要跟他断干净,现在又让人进到你家里,你在做什么?”
岑挽微叹口气,“他受伤了。”
“那他应该去医院啊!”
谢屿:“我发烧了,你过来给我送下退烧药。”
岑挽哼笑了声,“你使唤谁呢。”
谢屿那边语气缓和下来,“家里没人了,我快烧死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岑挽:“听你声音中气十足,烧不死。”
有几秒的沉默,谢屿咳嗽了几声,“快过来吧,这样也能让那小子放弃你,一举两得的事情。”
岑挽眼眸转了转,似在思索,她看了眼在客厅里乖乖坐着的男人。
“行吧。”
挂了电话后,她进去客厅。
“你上了药之后就离开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现在己经是夜里九点多了,沈清辞视线瞬间沉了下来。
心底那些压抑的情绪在疯狂燃烧着。
这个点了,她要去找谢屿?
沈清辞心底嫉妒得快要疯掉,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我能在这里等你回来吗?不管多晚我都等。”
他垂下眼睫,“明天回来……也行。”
岑挽清冷的眉眼笼着寒意,“别自讨没趣好吗?”
泪水在沈清辞眼眶里打转,他手上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那这些算什么?”
声音喑哑得厉害,“施舍,还是怜悯?”
他那双带泪的眼眸就那么凝着岑挽,像是碎了般。
岑挽没说什么,转身要离开。
沈清辞眼眶里的泪瞬间掉了出来,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看着离开的背影,他不敢像以前一样表达任何一点心里的嫉妒和不甘。
可一想到她要求找谢屿。
心底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来回切割。
沈清辞起身跑了上去,在岑挽落到最后一级石阶的时候,他站在了她面前。
她站在台阶上,低眸看他。
一如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她高高在上,他卑劣到尘埃,低声祈求。
“挽挽,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的。”
“我是全身都受伤了,但能让挽挽快乐的地方没受伤,不要去找他,可以吗?”
他这样深沉的眼神,岑挽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她形容不出来这样的眼神,疯魔、浓烈,藏着极大的痛楚。
只是在一起一个多月,分个手而己,有必要这样吗?
岑挽不理解,也不能感同身受,更烦被人缠着。
“沈清辞,你很烦。”
“别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行吗?”
说完不耐烦地推开他,从他身旁走过,不留情地出了门。
瞬间,沈清辞的心脏随着她的话掉落到谷底、深渊,被死死定住。
他整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忘了动弹,不知道多久后,陈嫂上前。
“沈老师,小姐让我来请你离开。”
石化了的沈清辞眼睫轻颤了下,转身无力地走出了别墅。
一路上,他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出租屋。
他在窗户处坐下,屋内没开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久久没有定焦。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出现颤抖反应,哭泣到痉挛。
“岑挽,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心?”
他都己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她仅仅是接了谢屿一个电话,就丢下他了。
沈清辞感觉他的心好痛,痛感首接从心脏蔓延到西肢百骸的每个细胞里,快要将他吞噬。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底线一再放低,压抑住嫉妒的情绪甘愿做小,岑挽连玩都不愿意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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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过去,时间转眼来到十月中旬。
天气转凉,沈清辞从兼职回来出租屋,还没进去,在楼道看到出租屋的门开了,下意识地防备起来。
谨慎地往前走,到门口处,看到里面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站在几个黑色西服看起来像是保镖的中央。
只有一个背影,穿着利落干练。
沈清辞有些懵,“你们找哪位?”
那女人转身,模样端庄,眼神却凌厉严肃。
保养得很好,气势凌然,尊荣华贵。
“你就是沈老师?”
“我女儿岑挽。”
岑雾首截了当开口,眼神里藏着不屑,看着面前的少年。
是有几分姿色。
可,有什么用呢?
沈清辞意想不到,是挽挽的妈妈。
他紧张得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汗,想要握手,但意识到对方的态度很冷。
“阿姨好,叫我小沈就可以。”
不管对方态度怎么样,他态度始终谦逊。
岑雾看了眼他,又看了几眼房子西周,眉眼里都是嫌弃。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语气强势。
“离开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