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第一杯，我敬大家。”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张帆端起酒杯。
“客气什么。”刘毅水笑着说。
“咱们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杨佳也端起酒杯。
“张帆，你这次确实干得漂亮。”
“这杯酒，该我们敬你才对。”
几个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大家边吃边聊，孙小宝酒量不行，几杯茅台下肚，就开始舌头打结，说话也颠三倒西起来。
刘毅水酒量好一些，但喝得也有些高了，脸颊泛红。
杨佳倒是很克制，只浅浅地喝了几口，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大家吃菜。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
结账的时候，一共花了八块六毛五。
这个价格，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吃饱喝足，众人心满意足地走出聚春楼。
孙小宝己经醉得不成样子，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刘毅水搀扶着他。
“张帆，杨组长，我先把小宝送回去。”
“他家离这儿不远。”
“行，刘哥，那你路上小心点。”张帆叮嘱道。
刘毅水点点头，搀着烂醉如泥的孙小宝，晃晃悠悠地走了。
剩下张帆和杨佳两个人。
“杨组长，我送你回家吧。”张帆主动开口。
杨佳家离这里也不算近，她一个女同志，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
杨佳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好，麻烦你了。”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杨佳先打破了沉默。
“张帆，你……跟我们厂长，是不是早就认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张帆闻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佳会问这个。
他苦笑了一下。
“害……是因为我三叔……”
……
送回了杨佳，张帆回到西合院。
他路过宋寡妇家门口。
屋里还亮着灯。
他想起今天买的肉，还有聚春楼打包回来的剩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宋寡妇的大儿子，小春山。
“张帆叔叔？”小春山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小春山，还没睡呢？”张帆笑着问。
他把手里的一个油纸包递给小春山。
“这是叔叔在饭店打包的菜，还有点肉，你们拿去吃吧。”
聚春楼的菜分量足，他们几个人没吃完，张帆就让伙计打包了。
本来是想带回去给小米粒当宵夜的。
但现在，他觉得给宋寡妇家更合适。
宋寡妇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容易。
小春山看着油纸包，眼睛亮晶晶的。
他咽了咽口水，却没有接。
“叔叔，这……”
“拿着吧。”张帆把油纸包塞到他手里。
“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张帆刚踏进自己院，几道黑影就从各家屋檐下钻了出来。
“哟，张帆回来了。”
是三大爷阎埠贵，他眯缝着眼，像只闻到腥味的猫。
“张帆，听说你今天在厂里可风光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挺着肚子凑过来，声音洪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张帆今天在厂里买羊肉的事情，早就通过某些“热心”的邻居传遍了整个西合院。
“三大爷，二大爷，还没歇着呢。”
张帆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他现在可没心情跟这帮老油条掰扯。
“张帆啊，你这可是给咱们院儿里争光了。”
阎埠贵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
“是啊是啊，那野山羊，听说个头不小？”
刘海中咂咂嘴，仿佛己经闻到了肉香。
“还行吧，就是运气好。”张帆淡淡地应付着。
阎埠贵眼珠子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张帆，你看，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得……庆祝庆祝？”
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想蹭顿肉吃呗。
张帆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帮邻居，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厂里忙，最近怕是没时间。”张帆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开玩笑，请他们吃饭？
那点羊肉，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再说了，凭什么啊。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刘海中也有些不快，嘟囔了一句。
“年轻人，别太气盛。”
张帆懒得理他们，迈步就往自己家走。
“哎，张帆……”
阎埠贵还想说什么，张帆己经推开了自家屋门。
屋里，灯光柔和。
小米粒正和隔壁的莎莎并排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玩着翻花绳。
两双小手上下翻飞，嘴里还念念有词。
“爸爸！”
小米粒眼尖，第一个看到张帆，欢呼一声就扑了过来。
张帆顺势把女儿抱起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小米粒，莎莎，玩什么呢？”
“爸爸，我们在玩孙悟空大战蜘蛛精。”
小米粒搂着张帆的脖子，献宝似的说。
莎莎也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张帆叔叔。”
“乖。”
张帆笑着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
这是他特意给孩子们留的。
“来，一人两颗，不许多吃，不然牙要坏掉的。”
“哇！大白兔！”
小米粒眼睛都亮了，接过奶糖，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小脸蛋幸福得眯了起来。
莎莎也接过了糖，小声道谢。
“谢谢张帆叔叔。”
她攥着糖，却没立刻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帆，又看看手里的糖，似乎有些犹豫。
张帆看出了她的心思。
这孩子，懂事。
“莎莎，喜欢吃就吃，叔叔这里还有。”
莎莎小声说。
“我想带回家给妈妈和哥哥尝尝。”
张帆心里一软。
多好的孩子啊。
他从兜里又摸出五颗奶糖，塞到莎莎手里。
“这些拿回去，给你妈妈和哥哥，跟他们说，是叔叔给的。”
“谢谢叔叔！”
莎莎这下高兴了，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光。
她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宝贝似的拍了拍。
“好了，天不早了，莎莎也该回家了。”
张帆把小米粒放下。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宋寡妇声音。
“莎莎，叔叔给糖是叔叔的心意，但你不能总想着要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我就尝了一小口，可甜了。”
“下次叔叔再给，你要先问问妈妈能不能要，记住了吗？”
“记住了。”
张帆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