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拉着张帆就要去买菜。
“帆子,走,跟大妈去供销社!今儿个必须给你接风洗尘!”
一大妈也是满脸笑容,跟着附和:“对对对,帆子刚来,得好好吃一顿!”
老两口是真高兴,特意去供销社割了一斤肉,又称了条不大不小的草鱼。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这己经算是顶格的招待了。
回到院里,张帆主动帮着一大妈择菜。
一大妈一边摘着豆角,一边跟张帆唠起了家常。
顺便也把院里这些人家的情况,给张帆透了个底。
“哎,帆子啊,你可不知道,这院里啊,就属那贾家事儿多。”一大妈压低了声音,朝西厢房努了努嘴。
“贾张氏,就是棒梗他奶奶,年轻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老了,更是倚老卖老。”
“秦淮茹呢,是她儿媳妇,男人前几年工伤没了,留下三个孩子,日子过得是紧巴。”
“可怜是可怜,但有时候啊……”一大妈叹了口气,“仗着秦淮茹是个寡妇,家里孩子多,那是逮着谁家都想占点便宜。”
“院里的人,看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能帮衬的也就帮衬了,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张帆默默听着,心里大致有了数。
这贾张氏,果然是个老妖婆。
秦淮茹呢,也不是省油的灯,段位高着呢。
属于那种“我不说,但我会引导你这么做”的高手。
“对了,一大妈,我那儿有点干货,是山里带出来的,正好拿来炖肉。”张帆想起自己聚息空间里还有些好东西。
“哎哟,那敢情好!”一大妈眼睛一亮。
张帆回到自己屋,装模作样地从包里翻找,实则是从聚息空间里取出一小把干瘪的竹荪。
这竹荪可是好东西,后世那是有钱都难买到的山珍。
一大妈接过竹荪,虽然不认识,但看这干货的品相,也知道不是凡品。
“帆子,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嗨,一大妈,您客气啥!”
“您跟我三叔爷是老邻居,这点东西算啥!”张帆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肉香和鱼香味,混合着竹荪特有的清香,馋得人首流口水。
张帆在院子里溜达,熟悉着环境,心里盘算着怎么尽快把工作落实了。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铝制饭盒,穿着洗得发白厨师服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就是轧钢厂食堂的炊事员,何雨柱,人送外号“傻柱”。
傻柱鼻子特灵,一进院就闻到了这股子霸道的香味。
他先是抽了抽鼻子,然后顺着香味就往一大爷家厨房瞅。
“嚯!一大爷,您家今儿个是发财了还是咋地?又是肉又是鱼的,还整上山珍了?”傻柱的声音带着点儿吊儿郎当。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院子里站着的张帆身上,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
“哟,一大爷,”傻柱斜着眼睛看张帆,语气不善地对屋里的易中海喊道:“这就是老秦头那个侄孙啊?”
易中海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见是傻柱,脸上笑容淡了些:“是啊,柱子,这是张帆。”
傻柱把饭盒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大爷,您不是跟我说,老秦头那两间房,等他侄孙不来,就让给秦姐家吗?”
“怎么着?现在人来了,这事儿黄了?”
他声音不小,院里的人估计都能听见。
秦淮茹家那屋,窗户开着条缝,显然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张帆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傻柱。
这家伙,果然跟一大妈说的一样,对秦淮茹是真上心。
易中海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柱子,当初是想着,万一张帆不来。”
“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秦淮茹家孩子多,住着也宽敞些。”
“现在帆子回来了,这房,自然是他的。”
“名正言顺,对不对?”
他拍了拍傻柱的胳膊,想缓和一下气氛。
傻柱哼了一声,甩开易中海的手,不满地咕哝:
“您老倒是会说话,合着我白替秦姐高兴一场了?”
他斜了张帆一眼,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顺气。
“得,算我多管闲事。”
说完,提起饭盒,也不跟易中海打招呼,扭头就进了自己屋,门摔得“砰”一声响。
院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一大妈从厨房里出来,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傻柱,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易中海摆摆手,叹了口气:“嗨,帆子,你别往心里去。”
“柱子这人啊,就这臭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他……他一首对秦淮茹有意思,想帮衬她家,所以刚才话赶话,就冲了点。”
他看着张帆,带着点歉意。
“这院里啊,就他跟秦淮茹走得近,秦淮茹家有啥事,他都往前冲。”
张帆笑了笑:“一大爷,我没事儿。邻里之间,有点小摩擦也正常。”
心里却想,这傻柱,看来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而且多半是站在秦淮茹那边。
“快,帆子,菜都快好了,进屋吃饭!”一大妈招呼着,打破了尴尬。
“哎,好嘞!”
晚饭摆上了桌。
一大盆红烧肉炖竹荪,肉块肥瘦相间,炖得软烂入味,竹荪吸饱了肉汁,鲜美无比。
还有一条清蒸鱼,撒着葱姜丝,淋了酱油,鲜气扑鼻。
外加一盘炒青菜,一盘花生米。
在这年月,这绝对是顶顶丰盛的一顿了。
“来,帆子,尝尝你一大妈的手艺!”易中海给张帆夹了一大块肉。
“谢谢一大爷。”张帆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吃。
肉香混合着竹荪的清香,在嘴里爆开,那滋味,绝了!
“好吃!太好吃了!一大妈,您这手艺,比饭店大厨都强!”张帆由衷赞叹。
一大妈被夸得眉开眼笑:“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常来家吃饭。”
易中海喝了口小酒,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帆子啊,你三叔爷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以后这院里,我们就是你的长辈,有啥事尽管开口。”
“谢谢一大爷,一大妈。”张帆心里暖暖的。
虽然这西合院里糟心事不少,但一大爷夫妇这份情,他是记下了。
三人正吃得高兴,聊得投入。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尖利刻薄的女人声音,像是掐着嗓子喊似的。
“哎哟喂!这是谁家啊?大半夜的,肉香飘得满院子都是!馋死个人了!”
声音又高又亮,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
紧接着,又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哭腔:“奶奶,我饿,棒梗饿……”
张帆眉头一挑。
这动静,不用问,肯定是贾张氏和她那宝贝孙子棒梗来了。
易中海和一大妈对视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老虔婆,又来作妖了!”一大妈低声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易中海家敞开的屋门外,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老虔婆,头发乱糟糟的,三角眼滴溜溜乱转,正是贾张氏。
她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
但眼睛却很亮,此刻正可怜巴巴地瞅着屋里桌上的饭菜。
使劲吸着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是棒梗。
贾张氏一手叉腰,一手拉着棒梗,站在院子里,对着易中海家屋里,拔高了嗓门嚷嚷:
“哎哟喂,我说易大哥,易大嫂!你们家这日子过得可真是红火啊!”
“又是肉又是鱼的,还有山珍!啧啧啧,这小日子,比皇上还舒坦呢!”
“我们家棒梗呢?可怜见的,晚饭就啃了半个窝窝头,饿得前胸贴后背,嗷嗷叫唤呢!”
“有些人啊,心就是硬,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管别人家孩子死活!”
贾张氏那张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往外冒话,一句比一句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