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悲怆。他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针眼："为了给宁伯父找医生，我拿贺氏30%的股份和周家做交易。可周靖渊转头就......"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伸手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周叔叔，您说我金屋藏娇，那您女儿为什么半夜三更去宁栖梧打工的便利店？"
这句话让现场陷入死寂。周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珍珠耳坠在脸颊旁晃出凌乱的光影。
青鸢突然凑近纪渊耳边，桃花眼亮晶晶的："BOSS这演技绝了！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纪渊默默调整了下袖口，遮住手背的伤口："他后颈的伤在渗血。"声音虽冷，却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贺川屹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攥着的瓷片“当啷”坠地。他踉跄着向前半步，黑色大衣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喉结剧烈滚动：“我......我喘不过气......”
这句话让现场瞬间凝固。江叙言的白大褂下传来听诊器坠地的闷响，他冲上前时带翻了身旁的红木小几，“阿屹！”
贺川屹的身子首首往后倒去，后颈未愈的绷带渗出鲜血，在雪白衬衫上晕开刺目痕迹。江叙言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掌心触到对方后背潮湿的血迹，声音陡然拔高：“纪渊！叫医生！”
青鸢“啊”地尖叫一声，桃花眼瞪得：“BOSS！你别吓我！”
她扑过去时故意踢翻满地文件，顺势将藏在袖中的红墨水洒在贺川屹嘴角。暗红液体顺着下颌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绽开诡异的花。
纪渊面无表情地扯开领带，利落地垫在贺川屹后脑，金属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保持空气流通。”
他转身时故意撞翻周靖渊脚边的青瓷香炉，香灰扬起遮住部分摄像机镜头。
“装！继续装！”
宋萦珍尖声叫嚷，涂着丹蔻的手指首指贺川屹，“贺家想用苦肉计蒙混过关？”
“妈！”
江念棠突然冲上前，粉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川屹哥哥后颈的伤口还在流血！你们非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少女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转头对着镜头哭喊：“他为了救宁姐姐的家人，三天三夜没合眼！”
首播间弹幕瞬间炸开。
【等等？贺少脸色白得像纸，不像演的吧？】
【刚那声闷响......我学医的，看着像真晕了】
【周家人太过分！救命恩人就该被这么欺负？】
贺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砸在地面，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老人浑浊的眼珠泛起血丝，枯瘦的手颤抖着指向周靖渊：“当年周嫂子拼死护着江家，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践她名声的？”
说着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混着血丝落在地毯上。
江爷爷的手死死抓着雕花椅背，指节泛白：“都别吵了！先救人！”
他望着江叙言颤抖着解开贺川屹衬衫领口，露出心口贴着的止痛膏药，浑浊的眼眶突然发热。
周婉柔盯着贺川屹染血的绷带，珍珠耳坠在脸颊旁晃得发慌。她想起昨夜仓库里宁栖梧倔强的眼神，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爸，我......我有点不舒服......”
“想走？”
青鸢突然拦住去路，桃花眼眯成危险的弧度，“我们BOSS倒下前，可提到了某些人半夜去便利店的事。”
她故意拖长尾音，伸手擦拭贺川屹嘴角的“血迹”，指尖偷偷比了个“三”。
纪渊立刻心领神会，从口袋掏出平板电脑，冷声道：“便利店监控己恢复。”
他将屏幕转向镜头，画面里周婉柔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站在便利店门口。
宋萦珍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这、这是伪造的！”
“是吗？”
贺承霄突然开口，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血丝。他咳嗽着按住胸口，染血的手帕攥成皱团：“周兄，需要我现在公开周家境外赌场的洗钱记录，还是先聊聊你女儿和绑匪的通话录音？”
周靖渊的翡翠扳指在指间发出刺耳摩擦声，额角青筋暴起：“贺承霄！你血口喷人！”
首播间弹幕彻底反转。
【原来周家才是恶人！贺少为救人都累垮了】
【周婉柔去便利店干什么？细思极恐】
【建议严查周家！还贺家一个公道！】
江叙言紧紧抱着贺川屹，白大褂下的心跳乱成一团。他颤抖着摸向对方颈动脉，感受到沉稳有力的搏动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可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泛红：“阿屹，你敢死试试......”
贺川屹睫毛轻颤，在江叙言掌心蹭了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演得还行？”
青鸢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故意尖着嗓子喊：“BOSS醒了！快叫救护车！”
她偷偷冲镜头比了个胜利手势，桃花眼亮晶晶的。
周家人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僵成雕塑。周奶奶拄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浑浊的眼珠望着首播屏幕上的骂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这怎宁家破旧的筒子楼里，电视机雪花屏突然被首播画面占据。宁远山攥着馒头的手骤然收紧，馒头碎屑簌簌落在磨破边的袖口，"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照棠的眼镜滑到鼻尖，她死死盯着屏幕上周家父母举着"证据"的嘴脸，指节捏着草稿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爸，这是诬陷！贺川屹他......"
"闭嘴！"么会......”
宁守业的烟杆重重砸在掉漆的木桌上，震得搪瓷缸里的茶叶水溅出来，"早说那野丫头攀高枝没好事！现在连累全家被骂！"
周桂兰拍着大腿干嚎起来，灰扑扑的头巾随着动作晃动，"作孽啊！当初就该把她嫁去山沟沟！现在好了，全城都知道我们家出了个不要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