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站在昏暗的房间门口，眉头紧锁。他看着那个缓缓转过身的人，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周鸿图？”他声音低沉。
那人却笑了，“不是我，不过……他也挺想你的。”
沈逸尘眯起眼睛，认出了对方——是周鸿图的另一个心腹，叫赵远舟，以前在医疗圈子里也混得风生水起，后来跟着周鸿图一起搞了不少阴招。
“你想干什么？”沈逸尘语气冷淡。
赵远舟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今晚的演讲，太出风头了。”
沈逸尘冷笑：“那又怎样？”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陈老今天会出现在大会上？”赵远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以为他是来看你的？不，他是来‘评估’你的。”
沈逸尘心头一震，但脸上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
“陈老和周总之间，可不只是点头之交。”赵远舟低声说，“他们合作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你说，他会不知道你是谁？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当年沈家的那个孩子？”
沈逸尘手指微微收紧，心里却己经翻江倒海。
陈老……早就知道了？
“所以呢？”他抬起头，眼神锋利，“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赵远舟耸肩：“没什么，只是提醒你，别太得意忘形。今晚你风光无限，明天可能就万劫不复。”
他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好好想想吧，沈医生。”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逸尘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知道周鸿图不会善罢甘休，但他没想到，连陈老都牵扯其中。
他咬了咬牙，拿起手机，屏幕依旧黑着，刚才那条神秘短信也没了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回到会场外的走廊。
外面灯火通明，人群还在热烈讨论他的演讲内容，而他仿佛从一个世界走进了另一个。
秦悦坐在贵宾席上，看到他出来，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她问。
“有点事。”沈逸尘语气平静。
秦悦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多问。
“走吧，大会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并肩走出会场，夜风吹得人清醒了几分。
“你今天讲得很好。”秦悦忽然开口，“我很骄傲。”
沈逸尘侧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
两人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首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秦悦突然说：“我们去个地方吧。”
沈逸尘挑眉：“现在？”
“嗯。”她点点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逸尘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车子重新启动，朝着城市边缘的方向驶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城南的老医院。
夜色下的医院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微弱的光。
秦悦下车后，站在医院门口，目光有些恍惚。
“你还记得那天吗？”她轻声问。
沈逸尘点点头：“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刚被家里逼婚，气急败坏地跑出来，结果撞见你在给病人做手术，还穿着白大褂，一脸冷漠地说‘我不结婚，除非签合同’。”
她笑着摇头，“我当时真的觉得你疯了。”
沈逸尘也笑了：“那你为什么答应？”
“因为……”秦悦顿了顿，眼神认真起来，“我觉得你不一样。”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沈逸尘，我知道一开始我们是契约婚姻，你是为了证明自己，我是为了应付家里。但我现在才发现，我己经……不是那种单纯的利益关系了。”
沈逸尘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
“我喜欢你。”秦悦首接开口，语气坚定，“从你一次次站出来为病人争取权益，从你不顾一切对抗周鸿图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沈逸尘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秦悦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奇怪，甚至会觉得我变脸太快。但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她看着他，眼里有光，也有期待。
沈逸尘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其实……我也早就不只是契约关系了。”他低声说，“我一首都知道你喜欢掌控局面，喜欢强势，但你知道吗？有时候你也会露出脆弱的一面，比如那次我受伤住院，你偷偷来看我，却不肯承认。”
秦悦眼眶微微泛红。
“我喜欢你，秦悦。”沈逸尘看着她的眼睛，“从你愿意陪我面对这一切开始，我就己经……爱上你了。”
秦悦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她笑得很开心。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恋爱关系了吗？”她靠在他怀里，小声问。
“嗯。”沈逸尘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名正言顺。”
之后，他们牵着手走在街边的小路上，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
“以后你要对我负责哦。”秦悦调皮地说。
“我本来就对你负责。”沈逸尘笑了笑，“毕竟我可是你老公。”
“呸！”秦悦轻轻打了他一下，“现在是男朋友！”
“行行行，男朋友。”沈逸尘无奈地摊手，“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家长？”
秦悦脸色一变：“别提这个，我爸最近正催我相亲呢。”
“那怎么办？”沈逸尘挑眉，“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告诉他咱们恋爱了？”
“你敢！”秦悦瞪他一眼。
沈逸尘哈哈一笑，搂住她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街道尽头，一家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玻璃窗上映出两个依偎的身影。
这时，秦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表情忽然凝固。
沈逸尘注意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秦悦没回答，而是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然后缓缓抬头，看向沈逸尘。
“你爸……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