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户判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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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京城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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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司户判牍录
作者:
往生十五
本章字数:
5164
更新时间:
2025-05-18

裴砚回到司户房时,后颈还沾着百姓塞来的糖渣。

他反手闩上门,袖中密函的棱角隔着布料硌得手腕生疼。

案几上的烛台被穿堂风掀得摇晃,火舌舔过他攥紧的拳头——那是自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觉得掌心烫得发疼。

"系统,再检测一次。"他低喝一声,指腹着封泥上的朱砂印。

朱笔在腰间轻震,系统提示音像冰珠子落进瓷碗:"密函确系刑部急递,发信人'杨承安'身份匹配正西品刑部侍郎。

异常点:收信人栏空白,无青溪县衙中转记录。

案绩值+100己到账。"

空白收信人?

裴砚喉结动了动。

前任司户的绝笔信还在抽匣里,信中提到母亲的朱笔原是京都旧物,此刻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暖光,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替他理衣领时,指尖的温度。

他取过裁纸刀,刀锋刚挑开封泥,一张洒金笺便滑落在案。

字迹清瘦如竹枝:"速来京城,有要事相商。"落款处"杨承安"三字,墨色浸得很深,像是蘸着浓心事写的。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裴砚把纸条翻过来覆过去看了七遍,最后将它压在镇纸下。

案绩值兑换的官场情报里,杨承安是三朝老臣,素以刚正著称,去年还参倒了两个收盐税的贪吏——这样的人,找他一个九品司户能有什么事?

"或许......"他望着朱笔,突然想起李老爷被押走前那句"当年那支笔"。

前任司户说母亲是京都人,可她临终前只来得及塞给他这支笔,和半块刻着"裴"字的玉牌。

难道杨大人的信,和母亲的往事有关?

第二日卯时,裴砚站在知县堂前。

刘知县正往茶盏里续水,青瓷盖碗磕在案上发出脆响:"要走?"

"是。"裴砚把密函推过去,"杨侍郎的急递,说有要事。"

刘知县的手指在信上顿了顿,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了山:"前日百姓堵着衙门口送鸡蛋,我还琢磨着要给你请功。"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夫人腌的梅干,路上带着,解乏。"

裴砚接过时,触到油纸下硬邦邦的东西——是块虎符状的铜牌,刻着"青溪"二字。"县境不太平,"刘知县压低声音,"李老爷的族亲在州里当通判,你这一去,县里的烂摊子......"

"张文和王明我叮嘱过了,"裴砚把铜牌收进怀里,"每日卯正、酉正两次通传,有动静我让人快马递信。"

刘知县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力道重得像拍块顽石:"去吧。"他望着廊下正在晒文书的张文,又补了句,"但有难处,写八百里加急送我这儿,我就是跪到按察司门口,也给你把人捞出来。"

出青溪县那日,晨雾还没散透。

裴砚骑在青骢马上,回头望了眼城门楼。

张文扒着墙垛子挥手,袖管里掉出个纸包——是昨日他交代要整理的李府账册,被仔细捆了七道绳。

"驾!"他甩了下缰绳,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裤脚,倒像青溪县给他打的烙印。

六日后未时三刻,京城的红墙终于撞进视野。

裴砚勒住马,望着"顺天门"三个鎏金大字,喉间突然发紧——母亲的棺木,当年是不是也从这门抬出去的?

杨侍郎的府邸在城南,朱漆大门上悬着"清慎堂"的横匾。

门房见了他腰间的司户鱼符,眼睛立刻亮了:"裴大人请进!

我家老爷等您大半个时辰了。"

穿过两重月亮门,杨承安正站在石榴树下。

他着青纹官服,发间簪着玉簪,比裴砚想象中更显清瘦。

见了裴砚,他大步迎上来,竟要行揖礼:"裴司户,久仰了。"

"使不得!"裴砚慌忙扶住,"下官不过九品小吏......"

"能在青溪掀翻李府,能让百姓跪满半条街,"杨承安的手指叩了叩他腰间的朱笔,"这样的小吏,刑部等了十年。"他转身往书房走,袍角扫过满地落英,"进去说。"

书房里飘着沉水香。

杨承安关上门,从暗格里取出个檀木匣,打开时,裴砚的呼吸猛地一滞——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七封密报,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和李老爷让人送的"礼"上的,一模一样。

"李守业(李老爷本名)的盐引,能从青溪卖到海州,"杨承安拈起一封密报,"他每年往京里送的'礼',够买半座州城。"他突然盯着裴砚的眼睛,"可你知道他背后是谁么?"

裴砚的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系统提示有线索时,他惯常的思考动作。"青溪的地契、州里的通判、京中的......"

"是左相府的大管家。"杨承安的声音像浸了冰,"左相总说自己两袖清风,可他的管家,光是在江南就有十二处庄子。"他推过檀木匣,"我要你帮我查,这些密报里的银子,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裴砚的心跳得厉害。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关键线索,案绩值+300。"他按住匣盖,抬头时目光灼灼:"为何选我?"

"因为你改得了文书,改得了供状,"杨承安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藏着锋芒,"更改得了这官场的规矩。"

接下来的半月,裴砚住在刑部后衙的客房里。

每日卯时,他跟着林浩学看京中邸报;未时,去大牢核对近年盐税案的卷宗;酉时,和杨承安在书房对坐,用朱笔圈出密报里的漏洞。

林浩是刑部的书吏,生得方脸阔耳,总爱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裴兄你是没见着,"他晃着手里的《盐法疏议》,"前在李府账册里圈的那笔'修桥银',我照着查,竟牵出三个州的河工贪墨!"说到兴头,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最近总有些生人在刑部附近晃,你可得当心。"

裴砚没说话,只是把朱笔往腰里按了按。

他知道,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这日傍晚,他从大牢回来,见客房案上搁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没贴邮票,封口处压着个血手印。

"裴大人,"门房老周探进头来,"方才个戴斗笠的,塞给我就跑了。"

裴砚拆开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再查盐案,你娘的骨头就要喂狗了。"最后画着把带血的刀,刀柄处刻着朵缠枝莲——和他朱笔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窗外的晚风卷着落叶扑进来,打在信纸上发出沙沙声。

裴砚摸出朱笔,笔尖在"喂狗"二字上重重一点,墨迹晕开,像朵狰狞的花。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威胁信异常,案绩值+200。

建议宿主:一、加强护卫;二、反向追踪信件来源;三、......"

"不用。"裴砚把信折成方块,收进袖中。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嘴角勾起个冷硬的笑,"他们越急,说明我越近了。"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惊起几阵寒鸦。

裴砚摸出杨承安给的腰牌,在掌心蹭了蹭。

腰牌背面,刻着"清慎勤"三个字,被磨得发亮——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在他手心里写的最后一个字。

"娘,"他对着月亮轻声说,"这次,儿子不会让您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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