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倒下时,鼻尖蹭着水泥地的裂纹,铁锈混着雨水的味道涌进鼻腔。耳边嗡鸣还没散尽,那是EMP启动时发出的声音,像老式冰箱压缩机最后几声抽搐。
林晚冲过来,一把托住他的脸,反扑过去。她手指抖得厉害,连衣领都抓不稳。“你没事吧?说话!”她的声音像是绷了太久,突然松了一根弦。
“……我活着。”他吐出两个字,喉咙干得发涩,像被砂纸蹭过。
林晚愣了半秒,忽然笑出来,“你他妈真会挑时候讲笑话。”
他们没敢多留。地上那人虽然不动了,但谁晓得还有没有同伙在暗处蹲着?林晚拽着他往巷口走,路灯正好亮起,照出那人的脸——年轻得不像个杀手,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狠劲。
“不是雇佣兵。”林晚蹲下来看了看,“是实验体。”
“逃出来的?”陈默揉了揉胸口,刚才那一击让他五脏六腑都像被碾过一遍。
“不,是被放出来的。”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
回到住处己是凌晨三点。林晚扫了一遍监控,确认没人跟踪才松了口气。她靠在门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我们暴露了。”
陈默没吭声,脱掉外套,露出肩膀上的旧疤。那道深褐色的痕迹趴在皮肤上,像条扭曲的蜈蚣。
“他们知道我们在哪。”
“嗯。”林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只猫在垃圾桶边翻东西。
第二天开始,骚扰来了。
第一封信出现在门口牛奶箱里。泛黄信封上画了个血红眼睛,里面只有一句话:**“你们不该回来。”**
林晚拍照发给线人,对方回了个冷笑表情包,说最近这帮人动作频繁,背后可能有人串起来的。
接着是电话。半夜两点,手机震起来,未知号码。接通后,电流沙沙响,一个低沉嗓音传来:“你们以为躲进窝就能活命?”
林晚挂断,拉黑。
但他们没想到,这才刚开始。
几天后,陈默发现自行车被人动了手脚。链条断了不说,前后轮还扎了钉子,轮胎瘪得像泄气的皮球。
“这是警告。”林晚蹲下检查车架,“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那就让他们试试。”陈默冷笑一声,转身去工具箱里翻扳手和打气筒。
真正让两人警觉的,是那次买回来的西兰花。
林晚切开茎部,发现针孔大小的洞,渗出一滴不明液体。她立刻停手,用检测仪分析了一下,脸色变了。
“毒素含量不高,但足以致幻。”
“他们在让我们精神错乱。”
从那天起,他们开始加固住所。林晚连夜装新探头,在窗户加防护栏。陈默则重新布置红外线系统,还在门口地板下埋了几枚感应器。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首到某天夜里,林晚醒来,听到厨房有轻微响动。
她轻轻推了推陈默,“有人。”
陈默睁眼,摸向枕头下的信号枪。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绕到客厅角落。黑暗中,林晚按下遥控器,屋内灯光骤然全亮。
厨房站着一个人影,穿着黑色连帽衫,脸藏在阴影里。
“你是谁?”林晚声音冷静得像冰。
那人没说话,反而朝她走近一步。
下一秒,陈默扑上去,一把将对方按在冰箱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别动!”他压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搜身,摸出一把折叠刀。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那你来干嘛?”林晚站在门口,手里攥着电击器,眼神冷得像刀。
“我是……最后一个逃出来的实验体。”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林晚猛地回头看向窗户,玻璃上赫然印着一只沾满泥泞的鞋印。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