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壁画动了。
林晚的呼吸在喉咙里卡住,指尖死死抠进掌心。那些原本静止的线条像是被水泡软的墨迹,在幽蓝的光晕里缓慢蠕动、延展,仿佛有人正从地底往墙壁上涂抹某种古老的符文。
“陈默……”她声音发涩,“我是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陈默的手还按着金属板边缘,指节绷得发青,眼神却像刀刃一样冷,“它醒了。”
话音刚落,整间屋子猛地一震,墙皮簌簌往下掉。裂缝从西面八方爬出来,灰尘混着一股霉味扑进鼻腔,像挖开了一口腐烂多年的井。
陈默一把拽起林晚,两人跌跌撞撞冲出门,拐进一条逼仄的通道。石墙上斑驳的痕迹像干涸的血渍,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踩下去时会发出细碎的响声。
“刚才……那是什么?”林晚喘着气问。
“我不知道。”陈默压低嗓音,“但我知道一件事——我们被盯上了。”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来回碰撞,像倒计时。前方铁门半掩着,灯光昏黄,像是被人故意调暗。
“出口!”林晚加快步子。
“等等。”陈默伸手揽住她肩膀,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空气越来越重了?”
林晚愣住,低头看了眼手表。秒针走得比平时慢,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氧气被抽走了。”她脸色变了,“再不出去,我们会闷死在这儿。”
“冷静。”陈默吸了口气,胸口起伏明显,“慌没用,得找路。”
他们朝铁门跑去。门纹丝不动。
“锁死了。”陈默皱眉,“得撬。”
林晚扫视西周,忽然瞥见一块砖颜色不对。她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摸,缝隙比其他地方大一圈。
“这边有问题!”她喊。
陈默立刻跟上来,蹲下身子观察那块砖的位置,手指沿着边缘轻轻刮了两下。
“老建筑的通风口。”他点头,“不过时间太长,可能堵死了。”
“试试。”林晚抓起地上一块碎石就要砸。
“别动!”陈默抓住她的手腕,“不能硬来,结构会塌。”
他掏出随身小刀,沿着砖缝慢慢刮。水泥己经风化,一碰就掉。
“找到了。”他低声说,眼里闪出一点光,“帮我扶稳砖,我来撬。”
林晚立刻配合,两人合力用刀尖和木棍一点点撬动砖块。砖头终于松动,随着一声闷响,整块砖被拔了出来。
一股微弱却清新的空气从墙后涌出,吹散了两人脸上的尘灰。
“有戏!”林晚眼睛亮了。
陈默没停,继续扩大缺口。砖块一块块被抠出,墙体内部露出一个狭长的通风管道。虽然不高,但刚好能让人爬进去。
“钻出去。”他果断决定。
林晚先趴下身子往里爬。陈默紧随其后。管道狭窄,金属边角划破了他们的手臂,但他们不敢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透出一丝光。
“到了!”林晚加快动作。
她从出口滑出来,整个人几乎瘫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陈默也跟着爬出来,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荒废的庭院里。围墙倒塌,藤蔓枯萎,远处是一片密林。
“我们……出来了?”林晚喃喃。
“暂时安全。”陈默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但这地方……不对劲。”
林晚慢慢站起来,忽然注意到脚下泥土有些异样。她蹲下扒开一层土,露出一块刻着符号的石板。
“这个图案……”她皱眉,“和大厅里的很像。”
陈默立刻蹲下来,盯着石板看了几秒,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装饰……是坐标。”
“什么意思?”林晚不解。
“这可能是某个组织留下的遗迹。”他指着几个关键点,“这些符号代表方向。如果我们解读正确……这里只是入口之一。”
林晚脸色瞬间苍白:“你是说……还有更多那种鬼地方等着我们?”
“不止。”陈默站起身,望向密林深处,“而且有人想让我们永远留在这儿。”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其中一片落在林晚脚边,上面写着:
**“你们不该逃出来。”**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发白:“这……是谁写的?”
陈默捡起叶子,指尖着字迹,语气沉得像铅:“看来……我们才刚刚开始惹怒他们。”
他抬头看向林晚,眼神坚定:“走吧,离开这儿。”
林晚咬牙点头,刚迈出一步,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抬头。
一只黑鸟立在树枝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红眼。冰冷。像监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