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攥住林晚的手腕，指节压得发青，“别盯着钟！”
话音刚出口，天花板便簌簌落下灰来。陈默拽着她往门口退，脚后跟撞翻了半摞纸箱。一张泛黄的图纸从裂口滑出，边角卷起，像被谁轻轻掀开似的缓缓铺展。
“等等。”她蹲下身，指尖悬在纸面上迟疑了一瞬，“这纸上……有坐标。”
陈默皱眉俯身，手电光扫过一角。是张废弃工业区的地图，某个角落被人用红笔圈住，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东经123.456°，北纬34.567°——尽头之岛。
林晚喉结颤动了一下，呼吸急促起来。
“不知道。”陈默把图塞进背包夹层，手指还残留着纸面的粗粝感，眼神却己扫向西周，“但有人想让我们看见。”
他们刚踏出档案馆旧址，风忽然停了。空气像是凝成一团湿棉花，压得人喘不过气。树叶连个颤动都没有。
“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林晚低声问，声音像是怕惊扰什么。
“是错觉。”陈默没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腕快走几步，“找个能上网的地方。”
绕过两条街，便利店终于出现在街角。玻璃门吱呀一响，收银员头一点一点地醒来，泡面汤的热气在他面前浮沉不定。
“借过。”陈默拉开门，林晚跟着进去。自动门叮的一声闭合，那人才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眼他们，又耷拉下去。
角落里，笔记本启动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几秒加载后，地图上跳出一个红点。
“这是……”她屏住呼吸，“一座孤岛，在东海边上，几乎没人踏足。”
“尽头之岛。”陈默念着纸上的字，嘴唇绷成一线，“听着就不该去。”
“但也可能是唯一线索。”林晚咬住下唇，放大地图，“你看，这里没有卫星图像，航线记录也是空白……”
“人为干扰？”她皱眉。
“不是那么简单。”陈默盯着屏幕，瞳孔缩紧，“这种级别的屏蔽，只有国家级设施能做到。”
她怔住了，“你是说……政府知道？”
“可能比我们更早。”陈默起身，拿了瓶水，拧盖喝了两口，“天亮前出发。”
车子发动时，夜色还未褪尽。林晚握方向盘的手有点凉，发动机的震动顺着掌心爬上来。
“你说……如果真找到源头，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她轻声问。
“要么成为真相的守护者。”陈默望着窗外漆黑的旷野，“要么……永远消失。”
沉默了几秒，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那个钟……为什么逆时针转？”
“时间异常。”陈默语气平静，“说明那里曾经发生过能量波动。”
“也就是说……那个地方也和神秘力量有关？”
“很可能。”他点头，“而且不止一次。”
林晚心头一紧，正要再问，车突然猛地一震，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她急踩刹车。
“停车！”陈默一声吼。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歪斜地停住。车头前方不到五米，赫然躺着个黑色包裹。
“谁？”陈默推开车门，右手按在腰间枪柄上。
林晚迅速下车，两人前后包抄过去。那包裹破旧，边角磨损，最引人注目的是——绳结处挂着一枚小金属牌。
她蹲下来，手指微颤地解开绳结。一股金属味扑鼻而来。
里面是一本老旧笔记本，封面泛黄，内页却被保存得很好。
“这……”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这些符号……是我们之前在芯片上看到过的那种！”
陈默接过翻了几页，果然满是陌生字符和涂鸦。其中一页画着一幅简笔画：孤岛上立着塔，塔顶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塔下的人影手里握着发光石头。
“这不是随便乱画的。”林晚指着那个人影，“你看他的姿势，是不是像在引导什么？”
“或者召唤。”陈默眯起眼，“这个人，可能是关键。”
她继续翻，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剪报，年份模糊不清：
【东海尽头之岛惊现不明能量波动，专家称或为自然现象**】
“这张剪报……”她喃喃道，“至少二十年了。”
“信息够用了。”陈默将笔记本收好，“那座岛，不是第一次出事。”
林晚点头，坐回驾驶座。刚启动引擎，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她猛地回头。
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树梢的沙沙声。
“走。”陈默低声道。
车子驶入黎明前的黑暗，副驾上的笔记本静静躺着，封皮在车内灯下泛着一丝奇异光泽。
林晚忍不住回头看它一眼，“你说……是谁放在这里的？”
“不知道。”陈默靠在椅背上，语气如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什么？”
“对方想让我们去岛上。”
她还没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通话记录里有一条语音留言。
她点播放，一段低哑的声音传出：
“你们己经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熟悉’的东西。”
留言结束，车内陷入死寂。
林晚手指收紧，指节泛白。陈默盯着前方，天际线开始泛红。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
仪表盘忽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导航屏幕的地图开始扭曲变形，路线图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逐渐变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那符号，和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林晚伸手想去碰屏幕。
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导航屏幕“啪”地炸裂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