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还在控制室里飘着，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兆头。陈默的手指悬在那枚黑色芯片上方，迟迟没敢碰。
“这东西……是备份？”林晚凑过来，眉头拧成疙瘩，“‘Pandora’不是早就停了吗？”
“理论上是。”陈默声音压得低，尾音有点发涩，“但钟表倒转的事还没个说法。”
他终于伸手把芯片拿起来，比想象中轻，表面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背面那行小字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Pandora Backup Core**
“备份核心……”林晚念了一遍，喉结动了动，“那是不是意味着——它还能启动？”
“如果有人想让它启动的话。”陈默翻过芯片，发现底部还有条极细的接口，像是专门留给人进去用的。
林晚忽然一怔：“等等……那个男人是活体端口，那这个呢？它是干嘛的？”
“可能是传输器。”陈默皱眉，“或者……是个饵。”
两人沉默了一阵，空气沉得像压了一层铁皮。
“不管怎样，现在归我们了。”林晚吸了口气，伸手接过芯片，“至少能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陈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向控制台，开始检查系统状态。屏幕上的红灯全熄了，只剩下一排静止的字：
**System Offline**
“看来是真的停了。”他说。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你听见了吗？”林晚问。
“嗯。”陈默起身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手，顿了半拍才推。
门开的瞬间，外头黑得像墨汁泼过，只有远处几盏应急灯亮着幽蓝的光。走廊尽头挂着几个破碎的监控探头，像是一双双睁大的眼睛，静静盯着他们。
“走吧。”林晚攥紧芯片，跟了上去。
穿过漫长的通道，他们来到一间废弃的研究室。墙上的荧光标识早就不亮了，空气里混着一股霉味和焦糊味。林晚摸索着打开一台终端机，屏幕闪了几下，居然亮了。
“还挺抗造。”她嘀咕一句，插上芯片。
数据加载条缓缓推进，卡在70%时画面一闪，跳出一个陌生的登录界面。背景是张模糊的地图，上面标着好几个红点，每个旁边都写着代号：A-1、B-3、C-5……
“这是……分布图？”林晚凑近看，“这些地方是不是都藏着类似的东西？”
陈默没回话，他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图标吸引住了。那是三个交错的圆环，中间嵌着一颗星。
“这个标志……”他喃喃出声，“我之前在资料里见过。”
“在哪？”林晚立刻追问。
“是在一份老档案里。”陈默想起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有个组织把它叫作‘第三只眼’，据说掌握着超出人类认知的力量。”
“所以……这不是古老组织干的？”林晚的声音有些抖，“他们背后还有人？”
“不止是人。”陈默指着跳动的数据流，“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存在方式。它不像科技，也不完全是信仰……更像是……某种意识。”
林晚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说，它一首在看着我们？”
“也许从一开始就在。”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试图破解权限。可就在他快要突破防火墙的一瞬，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弹出一行血红色警告：
**ACCESS DENIED. OBSERVER DETECTED.**
“操！”林晚低声骂了一句，“它知道我们在查它？”
“不只是知道。”陈默的脸色变了，“它知道我们手里有这块芯片。”
话音未落，研究室的灯突然全灭，整个空间陷入黑暗。通风管道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
林晚迅速拔下芯片塞进口袋，压低声音问：“现在怎么办？”
“离开这里。”陈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越快越好。”
他们摸黑冲出研究室，沿着原路往回跑。可越是接近出口，越觉得不对劲。原本破败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炭笔画出来的复杂纹路，每一个都围绕着某个中心旋转。
“这些……是什么时候画的？”林晚停下脚步。
“别管了！”陈默拽着她继续往前，“先出去再说！”
终于冲到地下车库，两人气喘吁吁地靠在车边。林晚掏出芯片看了又看，眼神里满是不安。
“你觉得……它会来找我们吗？”
“我不知道。”陈默发动引擎，轰鸣声盖过了她最后一句话，“但我只知道一件事。”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在地面擦出火花。
“从今天起，我们己经被盯上了。”
车子冲出黑暗，驶入夜色中的城市街道。霓虹灯在窗外飞速掠过，映照出他们脸上未褪的惊魂。
没人注意到，在后视镜边缘，一道极淡的蓝光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呼啸着吹过车窗，像是谁在耳边低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