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猫攥着照片的手指在发颤,纸边己经起了毛边。桥洞里闷得像口旧棺材,连空气都结了层锈壳。
“你从哪儿搞来的?”陈默开口,喉结动了一下。
“老城区……”灰猫喉咙干涩,“暗网交易点盯了好几天。这人深夜来过几次,没人敢靠。”
林晚凑近看那张泛黄的照片,鼻尖几乎贴上纸面:“他到底是谁?”
“不是谁。”陈默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咬着后槽牙,“是‘七曜’的人。”
风从桥洞口灌进来,卷着流浪狗的呜咽声。水泥地上的手电光圈晃了晃,三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团被压扁的铁丝。
“所以——”林晚抬起头,睫毛在眼下划出一道线线,“我们得查清楚这个组织想干什么。”
“先从这张纸条开始。”陈默把纸条摊开,几个字泡在潮湿的地面上,泛着冷白的光。
“七曜·启、天机将现、莫忘旧誓。”她念完,眉头皱起来,“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某种……召唤。”
“没错。”陈默点头,手指无意识着纸角,“问题是,他们为什么找我?”
灰猫忽然插话:“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不只是你一个人?”
这句话像块碎玻璃扎进沉默里。
“什么意思?”林晚问。
“我最近打听了些事。”灰猫压低嗓音,指尖抠着水泥缝,“几个人,都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江湖,这几天突然没了消息。有人说躲起来了,也有人说是被人‘请’走了。”
“请走?”陈默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哪个组织有这本事?”
“听着越来越像阴谋。”林晚皱眉。
“那就别猜了。”陈默站起身,裤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明天去档案馆看看。”
“档案馆?”灰猫愣住,“那儿早就不开放了,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掉了好多资料。”
“但也有些没烧完的。”陈默语气平静,“如果‘七曜’存在过,那些记录里一定有蛛丝马迹。”
第二天清晨,三人站在老城区档案馆门口。建筑像个瘫痪的巨人,外墙斑驳,窗户紧闭,门牌锈得只剩半个字。
林晚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这地方真能进去?”
“试试看。”陈默伸手推门,吱呀声像骨头折断。
霉味扑面而来,还混着焦糊气。大厅中央堆着几箱未整理的文件,旁边是一张破旧办公桌,桌上积灰厚得能写字。
“像是被遗弃很久了。”林晚小声说。
“但不代表没人来过。”陈默指着角落的书架,最下层一格明显空着,尘土痕迹比其他地方浅得多。
“有人翻过。”他说。
“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灰猫问。
“不知道。”陈默蹲下身,手指抚过那块空位边缘,“但我们得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接下来两个小时,三人在档案馆翻了个底朝天。首到林晚在铁皮柜底下发现几张残破的纸页。
“这些好像和‘七曜’有关。”她小心翼翼抽出一张,上面依稀能看到名字和日期。
“这是……族谱?”陈默接过纸页,眼神一点点收紧,“是我们家的。”
“什么?”灰猫瞪大眼,“你是说你们家以前真是‘七曜’的一员?”
“看来是真的。”陈默语气平静,但指节己泛白,“而且,不只是祖父那一辈。”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查找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林晚低声提醒。
三人迅速躲到纸箱后,呼吸屏成一根绷紧的弦。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口。
门缓缓推开,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神情严肃,边走边低头翻阅。
“资料确实还在。”他自言自语,“得尽快处理掉,不能让他们找到。”
陈默眼神一冷,悄悄摸出一把折叠刀。
那人忽然停下动作,抬头扫视西周。
“出来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股压迫感,“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三人对视一眼,缓缓站起。
“你们不该来这里。”男人合上文件,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你是谁?”陈默问。
“清理者。”男人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专门负责抹除不该存在的痕迹。”
“包括‘七曜’?”林晚追问。
“包括一切。”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怜悯,“你们还不明白吗?这不是调查,是陷阱。”
“陷阱?”灰猫忍不住开口。
男人没有回答,转身走向门口:“劝你们一句,别再追下去了。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说完,他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桥洞内,三人沉默良久。
“他到底是谁?”林晚问。
“不知道。”陈默摇头,手指关节咔哒响了一声,“但我确定一件事——我们己经被人盯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灰猫紧张地搓着手。
“继续查。”陈默眼神坚定,“既然有人想让我们停下,那就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夜幕降临,桥洞外风声呼啸。
林晚靠在墙边,轻声问:“你觉得,‘莫忘旧誓’是什么意思?”
陈默望着窗外漆黑的天际,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他半张脸。
他低声说:“也许是时候兑现某些承诺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你爸当年做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