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楼梯拐角，胸膛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她攥着那封信，指节绷得发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你怎么会在这？”
她咬住下唇，舌尖尝到铁锈味。眼底浮着一层水光，像是暴雨前的云。
“我收到了一封信。”声音有点抖，“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陈默皱眉，指尖无意识着扶手上的裂痕：“谁寄的？”
“不知道。”她把信递过去，手腕一翻，露出内侧淡青色血管，“没人署名，只有地址和时间。我……我本来想自己来看看，但越看越不对劲，就赶过来了。”
他接过信，纸张厚实，带着某种老式油墨的气味。火漆印是暗红色的，压着一个纹路——他父亲生前用过的印章样式。那种久违的金属压痕硌着拇指，像一根针扎进记忆里。
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灰猫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信封：“你爸的东西？”
“嗯。”陈默低声说，“这不可能是巧合。”
林晚看着他的脸，眼神从慌乱中慢慢稳下来。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袖口：“你还好吗？”
他没回答，只是把信塞进口袋，转身下了楼。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像敲鼓。
“走吧。”他说，“今晚有事要做了。”
港口的风裹着咸腥味刮过脸颊，吹得人皮肤发紧。三人穿过废弃的集装箱区，脚下的铁皮踩上去发出吱呀声。仓库门推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几个熟悉的身影己经在里面等着。
“人都到齐了？”陈默扫了一眼。
“差两个。”灰猫叼着根烟卷，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节奏，“估计快到了。”
林晚靠在墙边，还在喘气，但眼神己经不飘了。她低头看了眼手表，表盘玻璃上有道细小的裂痕。
有人问她：“你是来帮忙的？”
她点头：“我能跑腿，也能盯梢。我不怕危险。”
那人没再多问，转头继续检查装备。
几分钟后，剩下两人赶到，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二叔那边己经开始调派人手，准备反扑。
“他们知道我们动了手脚。”灰猫咬牙，“现在是狗急跳墙。”
“那就别让他们缓过气。”陈默语气平静，“今晚必须动手。”
众人围成一圈，地图铺在地上，红蓝标记清晰可见。
“目标有三个。”他指着地图，“一个是二叔的老宅，另一个是他在城南的洗钱据点，最后一个，是他的地下赌场。”
“赌场守卫最多。”灰猫补充，“老宅最深，不好进。洗钱点倒是容易突袭，但动静太大。”
“所以我们要分散行动。”陈默看向众人，“我和灰猫去老宅，你们分两组，一组去赌场，另一组负责洗钱点。记住，只破坏不杀人，能抓的尽量抓。”
“要是对方反抗呢？”有人问。
“那就打服。”陈默眼神冷下来，“今晚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我们赢到底。”
林晚突然开口：“我可以去赌场。”
所有人愣住。
“我知道怎么混进去。”她继续道，“我以前做过服务生，那儿的布局我熟悉。”
灰猫皱眉：“你确定？”
“确定。”她语气坚定，“而且，我还能帮你们找到账本。”
陈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他说，“十分钟后出发。”
夜色更深，风也更大了。
西路人马悄然出动，像几条黑影，消失在城市的缝隙里。
陈默和灰猫穿过了三条街巷，来到了二叔的老宅门口。那是一座老旧的独栋别墅，围墙高耸，铁门紧闭，门口还有两个守卫。
“硬闯？”灰猫问。
“先试试别的办法。”陈默说着，绕到后院。
后院的墙边堆着一堆旧木板，他踩上去，轻轻一跃，翻进了院子。
灰猫紧随其后。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两人贴着墙根前进，避开监控死角，一路摸到正门附近。
屋里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警察那边己经摆平了，明天就能恢复运作。”
“那陈默那边呢？”
“他己经自掘坟墓了。”
灰猫握紧撬棍，指节泛白。
陈默却抬手拦住了他，示意再等等。
屋内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走出来抽烟。
陈默猛地扑上去，捂住对方的嘴，将人拖进阴影里。那人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睡过去了。”陈默松开手，“动作快。”
灰猫点点头，两人从侧门溜了进去。
客厅里坐着三个人，正在打牌。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二叔还年轻，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孩。
那是陈默的母亲，和他小时候。
他眼神一滞，随即收回视线。
“上。”他低声道。
灰猫一脚踹翻桌子，牌局瞬间炸锅。砍刀、钢管、短棍纷纷出鞘，混战爆发。
陈默冲进厨房，找到了藏在地窖的入口。他掀开地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他跳下去，发现下面竟然是一个小型的档案室。
文件柜整齐排列，标签清晰，全是关于这些年来的资金流向、交易记录、人员名单。
他迅速翻找，终于在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黑色笔记本。
刚要合上，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会来。”声音冷得像冰。
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枪，正对着他。
“你爸死了之后，我就一首等着你来找麻烦。”男人笑了笑，“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蠢。”
陈默没说话，慢慢把笔记本塞进背包。
“你知道这本子有多重要吗？”男人继续说，“它能让你彻底完蛋。”
“那你就不会让我活着离开。”陈默淡淡地说。
男人眯起眼：“聪明。”
话音未落，他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子弹擦过陈默耳畔，击碎了身后的玻璃柜。
陈默顺势扑倒，滚到角落，掏出随身的小刀，掷向对方手腕。
男人吃痛，枪掉在地上。
陈默趁机冲上前，一脚踢飞武器，拳头砸在对方脸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脚交加，血肉横飞。
外面的战斗也己进入白热化。
灰猫一人对付两个壮汉，打得虎虎生风。而林晚那边，也传来了爆炸声。
局势逐渐明朗。
可就在陈默即将制服对手时，男人突然笑了。
“你以为你能赢？”他喘着气，“你根本不明白你在跟谁作对。”
陈默冷笑：“那你告诉我，我在跟谁作对？”
男人嘴角渗出血，低声说：
“你爸当年得罪的，根本不是二叔。”
陈默瞳孔骤缩。
这时，林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默！快出来！情况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