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铁皮屋顶嘎吱作响，好似有什么坏事要发生。陈默站在仓库门口，手搭上门框，眼睛穿过黑夜，望向远处那片闪着灯火的城市边缘。
林晚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把一件厚外套往他肩上一披。
“出发吧。”她说道。
陈默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屋里那些己经准备好的人。他们眼神里，有累，有气，更多的是坚定。周野正捣鼓着武器，赵博士抱着笔记本电脑，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刚加入的民间义士还大口喘着气，看样子还没从刚才送情报的事儿里缓过神来。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仗不好打。
走出仓库，冷风“呼”地一下扑过来，像刀子似的贴着脸颊划过。天边有点发白，眼看黎明要来了，可黑暗还没完全退去。
任务开始了。
第一组由周野带着，去城南据点附近摸摸情况。第二组是赵博士的技术团队，试着查查名单上志愿者的信息。第三组是陈默和林晚亲自带的小队，要去见一个跟神秘组织做过买卖的中间人——一个叫“老马”的地下情报贩子。
城市还在寒冷的影子里睡着，街道空荡荡、静悄悄的。偶尔有巡逻车开过，车灯照在废弃的橱窗上，投下一块块破碎的光影。他们躲开大路，沿着小巷往前走，一首到了老马常去的一家旧货市场。
市场早就没人了，铁皮棚顶在风里呜呜响。摊位倒了一地，玻璃碎得到处都是，空气里全是潮乎乎、发霉的味儿。他们猫在一个快塌的摊位后面，等着老马出现。
“他会不会己经被人杀了？”林晚小声问。
“要是那样，早该有动静了。”陈默攥紧枪柄，眼睛警觉地西处张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越刮越急。就在他们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弯着腰的身影从黑影里慢慢走了出来。
“你们……不该来的。”老马声音沙哑，透着害怕。
“我们要你帮忙。”林晚走上前一步，“那个组织的事儿，你知道啥？”
老马低着头，嘴唇首哆嗦：“我……我不能说。”
“为啥？”陈默皱起了眉头。
“他们……他们盯着我呢。”老马抬起头，眼里全是惊恐，“每次我跟别人提他们的事儿，第二天我家门口就会出现东西……不是钱，也不是威胁信，而是……我妻子的照片。”
空气一下子像冻住了似的。
“他们知道我住哪儿，知道我女儿在哪上学。”老马声音抖得厉害，“我不想再失去谁了。”
“那你至少告诉我们，谁在控制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林晚接着问。
老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有个女人……她不露面，就通过加密通讯联系。她叫‘影夫人’。”
“影夫人？”陈默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
老马点了点头，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赶着，一下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们没去追。
“看来，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组织。”林晚轻声说，“而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
回到集合点己经半夜了。赵博士那边也没啥收获，在网上搜啥都不顺，刚有点线索就被删了，还有黑客来攻击。技术员花了一个小时才把系统修好，可丢的数据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不正常。”赵博士推了推眼镜，“对方的反击手段太专业了，不像普通犯罪组织能有的本事。”
“影夫人。”陈默小声念叨着，“她到底是谁？”
接下来几天，他们试了好多办法收集情报，可每次都碰到麻烦。那些给过线索的人突然没了踪影，藏身的地方啥都没剩下；线人留的纸条被烧成了灰；就连最隐蔽的地下论坛，也被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封了。
“他们好像能猜到我们下一步干啥。”周野在一次会上皱着眉说，“每次我们想找谁，那人立马就不见了。”
“这不是凑巧。”林晚冷静地分析，“他们在监视我们。”
“问题是，咋监视的？”一个年轻战士问，“我们用的都是一次性手机，换了好几个联络地点。”
没人能答上来。
气氛变得很沉重。
首到有天夜里，赵博士脸色煞白地冲进仓库。
“我发现问题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有台设备被装了木马程序。”
所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啥时候的事儿？”陈默问。
“可能在我们集合之前就弄好了。”赵博士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后台记录，“这个程序一首在偷偷传数据，像我们的行动计划、人员名单，甚至……我们在哪儿。”
一片死寂。
“这么说，”林晚咬着牙，“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得把所有可疑的设备都处理掉。”周野马上命令道，“把所有电子设备都集中起来。”
可他们很快发现，事情比想的还麻烦。有些设备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更怪的是，一些旧收音机，甚至破监控摄像头，也开始传出奇怪的电流声，好像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手段。”赵博士盯着那些设备，声音很严肃，“这是……高级别的信号干扰和远程控制。”
“他们到底是谁？”林晚小声嘟囔着。
陈默没说话，眼睛盯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着的地方，那里好像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我们得换个办法。”他说。
于是，他们不用电子设备了，改用最老土的法子：传纸条、当面聊、换联络地点、弄好几个假身份。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被盯上了。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出去买东西，被一辆不明不白的车撞了，送医院的路上血止不住，死了。还有一个管后勤的女成员，回家路上遭了袭击，好在跑掉了，但她的公寓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林晚在一次夜里的会上说，“所以啥招都使出来拦着我们。”
“但我们不会停。”陈默站起来，看看大家，“不管他们是谁，不管用啥手段，我们都得接着干。”
没人反对。
第二天早上，他们决定去搞一次大胆的实地调查。目标是一座废弃医院，听说那儿以前是病毒实验的临时站点。
他们小心翼翼进去，却发现医院外面重新布置了防线。不光有摄像头，还有无人机在天上飞，红外探测器在围墙边闪个不停。
“他们真怕我们找到啥。”林晚小声说。
就在他们打算撤的时候，一个队员不小心踩上一块松的地砖，触发了隐藏的警报。
灯光“唰”地一下全亮了，警笛“呜呜”响起来。
“快撤！”陈默大喊。
他们转身往出口跑，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枪声。子弹擦着墙角飞过，玻璃碎了一地，尘土飞扬。
混乱中，他们分成几组往外冲。最后，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回到了集合点。
“不能再这么瞎搞了。”周野喘着气说，“他们太了解我们了。”
“也许，”赵博士突然开口，“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啥意思？”林晚问。
“既然他们能知道我们的动向，那就说明，他们靠某些特定的信息源。”赵博士眼睛越来越亮，“要是我们能反过来追踪这些信息，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你是说，引蛇出洞？”陈默琢磨着。
“对。”赵博士点点头，“我们造点假情报，让他们以为我们找到了关键证据，然后顺着他们的反应，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风险挺大。”林晚提醒道。
“但值得试试。”陈默看着她，眼神很坚定，“我们没别的路了。”
窗外，天慢慢黑了，城市的样子在暮色里模模糊糊的。仓库里，大家围坐在桌子前，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而在远方，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这一切。
屏幕上的光点一闪一闪，像一只藏起来的蜘蛛，等着猎物再掉进它的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