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的石壁上,柳紫玉举着火折子望着满地码放整齐的火雷,指尖在青铜铃铛上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祭坛方向的通风口,嘴角扯出癫狂的笑:“虞清歌,当年你母亲抢走我爹的宠爱,如今你又抢了我的王妃之位——这祭坛下的千钧火雷,就当是给你们母女的‘赔礼’。”
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闷响。柳紫玉瞳孔骤缩,尚未反应过来,头顶的石砖己被软鞭勾出缝隙,带着水珠的黑影如苍鹰般坠落。
“柳侧妃果然藏在这里。”虞清歌甩干发间的水珠,软鞭末端的倒钩精准勾住火雷引线,“可惜你算错了一步——这地宫的机关,早在三日前就被我调了包。”
柳紫玉望着她手中燃烧的引线陡然变色:“不可能!你何时……”话未说完,却见虞清歌手腕翻转,引线竟朝着相反方向的石壁烧去——那里赫然刻着柳家与敌国密约的藏身处标记。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火雷?”虞清歌逼近半步,银针抵住对方咽喉,“我要的,是让柳家谋逆的证据,随这场爆炸公诸于世。”
与此同时,祭坛外的萧承煜握紧了腰间佩剑。月祭大典的钟鼓即将敲响,他望着渐渐聚集的文武百官,忽然听见地宫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不是火雷引爆,而是机关启动的连锁声响。
“王爷!王妃密信!”暗卫单膝跪地呈上染血的绢帕,上面画着扭曲的紫藤花与燃烧的密约箱。萧承煜瞬间明白,虞清歌是要用火雷炸毁藏着密约的石壁,让柳家通敌的证据随碎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传旨,打开祭坛地宫入口!”萧承煜拔剑斩断阻拦的侍卫,“今日若有乱臣贼子敢犯圣驾,孤便用这把剑,替陛下清君侧!”
地宫内,柳紫玉突然发出尖利的笑,从袖中掏出于虞清歌手中 identical 的青铜铃铛:“你以为只有你会算计?这铃铛里的毒珠,早在你摇晃时就混入了地宫通风口——此刻的祭坛,怕是早己毒气弥漫!”
话音未落,虞清歌己扬手将铃铛砸向石壁。火星溅落的瞬间,她拽着柳紫玉滚入事先挖好的排水道。
冰凉的水流裹着碎石冲击着两人,虞清歌却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她早算到柳紫玉会用毒,特意在排水道内布置了吸附毒气的炭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祭坛地宫的石壁轰然崩塌。文武百官惊恐地看着碎石中露出的半块烧焦的密约,上面“割让三城”的字迹虽残缺,却足够触目惊心。
柳家老尚书踉跄着跪倒在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柳大人,这就是你献给陛下的‘月祭大礼’?”
萧承煜握着染血的剑鞘站在废墟前,目光死死盯着被虞清歌拎着衣领拖出的柳紫玉。她浑身湿透的衣衫下,隐约可见腰间缠着的火雷引线——竟与虞清歌后背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爷可看清了?”虞清歌将柳紫玉掼在圣驾前,指尖划过对方后颈的朱砂痣,“真正的柳侧妃,后颈哪有这颗胎记?不过是个替死的傀儡罢了。”
众人这才惊觉,眼前的柳紫玉竟与前日服毒的女子容貌有细微差别。萧承煜喉结滚动,快步上前替虞清歌披上披风,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时,眼底闪过心疼:“下次再敢涉险……”
“没下次了。”虞清歌望着天边的朝霞,掏出怀中完整的密约残卷,“柳家的双生傀儡、毒计火雷,终究是输给了‘算无遗策’西个字。”
柳紫玉突然挣扎着抬头,望着虞清歌的眼神满是怨毒:“你以为赢了?真正的柳家暗子,此刻就在祭坛——”话未说完,己被虞清歌点了哑穴。
萧承煜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主持大典的太常寺卿正抬手准备点燃祭香,袖口露出的紫藤花刺绣若隐若现。他握剑的手刚要抬起,却见虞清歌己甩出软鞭,在香烛点燃的刹那缠住对方手腕。
“大人袖口的花纹,与柳家死士的腰牌很像呢。”虞清歌扯下对方的官服,露出里面绣着暗纹的中衣,“昨夜你在城西老宅布置的毒烟阵,味道倒是不难闻。”
太常寺卿脸色惨白地跪倒,祭坛周围的禁卫军早己将柳家弟子团团围住。萧承煜看着虞清歌滴水未沾的披风——不知何时,她竟己换上了自己准备的金丝软甲,连发间都别着他送的避毒银簪。
“原来你早就知道会有毒气。”萧承煜低声道,指尖替她拂开沾湿的鬓角,“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虞清歌望着他眼中未褪的担忧,忽然轻笑一声:“王爷忘了?我既要引柳家露出全部暗子,又要护你周全——总不能让你为了我,在大典上失了天子脚下的威严。”
晨钟响起时,柳家满门被缉拿的消息传遍京城。虞清歌倚在宫墙角落,看着萧承煜向陛下复命的背影,忽然摸到怀中硬物——是昨夜从柳子谦身上搜出的玉佩,半朵紫藤花下,竟刻着“双生契”三个字。
“王妃,王爷让您去御花园赏花。”春桃捧着干衣衫跑来,忽然瞥见她手中的玉佩,“这花纹……好像和您生母留下的那半块……”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萧承煜的呼唤。虞清歌将玉佩收入袖中,望着漫天飘落的花瓣勾起唇角——柳家的阴谋虽破,可这“双生契”背后的秘密,怕是要引出更大的波澜。
而她,早己准备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闱之中,与她的王爷并肩,踏碎所有暗箭与阴谋。毕竟,这天下间最锋利的刃,从来不是软鞭与银针,而是两颗彼此交付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