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歌指尖掐进掌心,死死盯着铜镜中苍白的脸。三日前那碗堕胎药的毒性仍在侵蚀她的经脉,每次运功都如万蚁噬心。
"王妃..."青萝捧着药碗的手在发抖,"该用药了。"
"放下吧。"她声音沙哑,"王爷到哪了?"
"刚过青龙关,明日便能抵达西凉边境。"
虞清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暗红血花。自萧煜庭离京,这种咳血症状越来越频繁——有人在她日常饮食中下了慢性毒。
"报!"侍卫惊慌撞开门,"大理寺遭劫!陈平被人救走了!"
茶盏应声而碎。虞清歌霍然起身,牵动内伤又呕出一口血。陈平是梅阁叛徒,更是害死她父母的元凶。此人逃脱,必会...
"备马!"她扯下帷帐系成披风,"传令玄甲军严守西门!"
"王妃不可!您这身子..."
"闭嘴!"虞清歌眼中寒芒暴涨,"陈平越狱第一件事就是开城门引敌军,你以为西凉犯境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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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当夜子时,京城北门。
虞清歌潜伏在箭楼阴影处,看着数十黑影悄然摸向城门机关。为首之人青铜面具折射冷光,正是陈平。
"少主好眼力。"陈平突然抬头,阴森笑声回荡城墙,"可惜晚了!"
弓弦震响,三支毒箭呈品字形射来。虞清歌旋身避让,仍被擦破左臂。剧毒瞬间蔓延,她咬牙挥剑斩下一块皮肉。
"梅阁的'锁魂散'?"她冷笑擦去血迹,"拿我研制的毒来杀我?"
陈平狞笑着摘下面具,露出布满烫伤的脸:"当年你父亲也是这么死的,痛快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虞清歌的杀意。寒梅剑出鞘刹那,城墙下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西凉铁骑竟己兵临城下!
"惊喜吗?"陈平趁机劈开城门机关,"你以为我们只买通了大理寺?朝中至少..."
话音戛然而止。虞清歌的剑尖抵住他咽喉:"说,还有谁?"
"你猜。"陈平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黑血,"不过...王妃还是先担心王爷吧..."
虞清歌心头巨震。只见远处烽火台接连亮起——那是边关告急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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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西凉边境,萧煜庭看着被焚毁的粮草,脸色阴沉如铁。
"报!敌军主力突然消失!"
"中计了。"他攥碎手中军报,"传令回援京城!"
副将大惊:"可我们刚中埋伏,将士们..."
"王妃在京城!"萧煜庭一剑劈断案几,"全军轻装,即刻出发!"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诡异的笛声。士兵们突然双眼赤红,开始自相残杀。
"噬心蛊?!"夜枭挥刀砍翻两个发狂的亲卫,"王爷小心,是南蛮巫术!"
萧煜庭玄甲染血,忽然瞥见远处山崖上的身影——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手中骨笛正奏出催命符般的曲调。
"陈、平!"他目眦欲裂,终于明白这是个连环杀局。调他离京是为害清歌,而边关埋伏是为...
一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正中他心口。
"这箭..."萧煜庭单膝跪地,看着熟悉的梅花纹箭羽,突然笑了,"...是清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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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京城墙头,虞清歌浑身浴血。她刚斩杀最后一个叛军,腰间传讯玉佩突然炸裂——那是萧煜庭的本命玉!
"不...不可能..."她颤抖着捧起碎玉,突然喷出一口心头血。
陈平临死前的话回荡耳边:"...王妃可知,为何偏偏选今日动手?因为此刻王爷应该正死在噬心蛊下..."
"少主!"墨离狂奔而来,"刚收到八百里加急,边关大营遭遇南蛮..."
虞清歌己听不见后续。她机械地擦净寒梅剑,将玄甲兵符扔给墨离。
"守好京城。"
"您要去哪?"
"边关。"她解下染血的披风,露出里面早己备好的丧服,"接我的夫君...回家。"
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一张带血的密信残页,隐约可见"...太后懿旨...务必令摄政王夫妇..."字样消逝在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