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帆和秦淮茹出差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西合院。
哎,听说了没?程帆带着他媳妇儿,从南方回来了!坐火车回来的!”
“可不是嘛!听说杨厂长亲自去火车站接的人,还带了两个老师傅!我的乖乖,这面子,啧啧!整个轧钢厂独一份儿!”
“也不知道这程帆,出去这两个月,又捣鼓出啥新花样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本事跟那芝麻开花似的,节节高啊!”
“秦淮茹也跟着享福了,瞧瞧人家这命!”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炒豆子似的,在院里此起彼伏。
贾家。
贾张氏看见自家儿子贾东旭蔫头耷脑地坐在小马扎上发呆,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个窝囊废!听见没有!人家程帆回来了!”贾张氏抬手就在贾东旭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贾东旭“哎哟”一声,身子晃了晃,更显颓废,眼神空洞得能跑耗子。
“回来……就回来了呗……”他小声嘟囔,跟蚊子哼似的。
“回来了?!你瞧瞧人家程帆!再瞧瞧你!”贾张氏伸出干瘦的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贾东旭的鼻梁上。
“人家出去一趟,那是学真本事,给厂里争光!你呢?啊?!让你在厂里好好干,你干出个什么名堂了?”
“就那五道螺纹,五道破螺纹!你现在能给我麻利儿地刻出来吗?啊?!人家程帆都造坦克了!你连个螺丝都拧不利索!”
“妈!你别说了行不行!”贾东旭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熬得通红,声音都沙哑了。
“我不说?我不说你就能有出息了?”贾张氏双手往腰上一叉。
“人家程帆,现在是厂里的红人,杨厂长眼里的宝贝疙瘩!你呢?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人家程帆带着秦淮茹,那是去大城市开眼界,住招待所,风光得很!你呢?你连个媳妇都没有!”
“我贾家是要在你这里绝了后啊!”
贾东旭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他想起刚进轧钢厂那会儿,自己也是一腔热血,意气风发。
那时候,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多器重他啊,还拍着他的肩膀说:“东旭啊,好好干,将来这厂里,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比程帆差,不比傻柱差,更不比那个油嘴滑舌的许大茂差。
可现在呢?
程帆,先是偷偷摸摸搞出了枪,一下子就成了厂里的焦点。
然后,又被杨厂长派去南方考察学习,这可是天大的信任。
现在,又带着一身新本事回来了。
而他贾东旭,还在为那几道该死的螺纹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这差距,怎么就……就这么大了呢?
他甚至不敢去想,程帆这次回来,又会在厂里掀起多大的风浪,而自己,又会被衬托得多么无能。
那种无力感,让他憋屈得想嚎啕大哭,却连哭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院子当中,傻柱也听说了程帆回来的事儿。
他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捧着个大海碗,呼噜呼噜地喝着棒子面粥,碗边卧着两瓣蒜。
听见院里的动静,又听见贾家传来的争吵,抹了把嘴。
“嘿,这程帆,可真是个人物!”傻柱感叹道,“这小子,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不过啊,咱也别眼红,人家那是真有能耐。”
“他那个媳妇儿,秦淮茹,啧啧,真是越长越水灵了,跟着程帆,那是掉进福窝里了!”
傻柱这人,虽然嘴巴有时候不饶人,但心里头敞亮。
羡慕归羡慕,却不怎么往心里去。
他觉得程帆那是凭真本事吃饭,自己技不如人,服气。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坐在炕沿上纳着鞋底,听着外头院子里的动静,忍不住撇了撇嘴,对一旁闷头抽着旱烟的易中海说:“听见了没?程帆回来了。”
易中海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撩一下。
“你说,这程帆,这次回来,厂里不得再给他提一提?”一大妈继续絮叨着,“我瞅着啊,离那七级工的待遇,怕是也不远喽。”
易中海夹着烟卷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一截烟灰掉在了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
七级工……他易中海熬了多少年,才熬到这个份上?
程帆才多大年纪?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老了。
以前,他是院里最有威望的一大爷,厂里受人尊敬的老师傅。
可现在,随着程帆越来越耀眼,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中用了。
一大妈瞅着易中海那沉默寡言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
以前她还指望着老头子能在厂里再往上挪挪,现在看来,是没啥指望了。
再看看人家程帆和秦淮茹,男的有本事,女的会来事儿,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她跟易中海,这些年除了互相看不顺眼,还剩下点啥念想?
后院,刘海中家里。
刘海中正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一听到程帆回来的消息,那双小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机会!机会来了!”刘海中激动得首搓手。
他老婆从厨房探出头,不解地问:“啥机会啊?神神叨叨的。”
“程帆啊!这小子现在可是杨厂长跟前的大红人!”刘海中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神秘秘。
“咱们得想办法,跟他把关系搞活络了!只要能搭上这条线,咱们家,就能跟着起飞了!”
“到时候,我当个小组长,车间副主任什么的,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刘海中越想心里越美,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官运亨通的未来。
三大爷阎埠贵家,气氛就截然不同了。
阎埠贵听说了程帆的事迹,心里忍不住算计起来。
程帆这么有出息,不就是因为脑子灵光,又肯下功夫学习吗?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那几个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儿子,眉头立刻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都给我把腰杆挺首了!用心点!”阎埠贵拿起桌上的戒尺,在桌子边上“啪”地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看人家程帆!年纪轻轻,就给厂里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你们呢?一个个就知道糊弄事儿!今儿晚上,这几道题做不完,谁也别想上炕睡觉!”
几个孩子被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