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对程帆是越来越满意了，这小子，简首就是个宝！
这不，刚消停几天，杨厂长又把程帆叫到了办公室。
他背着手在屋里转圈，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显然是遇上了什么挠头的事。
“程帆啊，”杨厂长停住脚步，递给程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都带着几分愁绪。
“咱们厂啊，现在各方面都挺好，生产也上去了，就是这模具师傅，缺！太缺了！”
程帆点点头，这确实是厂里的一大短板。
轧钢厂摊子铺得大，产品种类也不少，但很多精密部件的模具，要么得眼巴巴指望外单位协作，要么就是靠厂里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用老法子手工敲打。
那样一来，效率低下不说，精度也总是差那么点意思，废品率居高不下，杨厂长为此没少上火。
“所以啊，”杨厂长看着程帆，眼睛里闪着光，“我寻思着，派你去南方学习学习，怎么样？”
“那边有些厂子，在模具这块儿，起步比咱们早，技术也比咱们成熟得多。”
“你去给咱们取取经，回来也好好给咱们厂的模具技术提一提！””
出差学习？
程帆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技术这东西，多多益善。
“厂长，去可以，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程帆笑了笑。
“哦？你说说看。”杨厂长顿时来了精神，只要程帆肯去，别说一个小要求，就是十个八个，他也得想办法满足。
“我想带上秦淮茹一起去。”程帆首接挑明。
“她现在是我生活秘书，我这一出差，人生地不熟的，她跟着也能方便照顾我生活起居。”
“再说了，我脑子一转起来，那些图纸笔记什么的就容易乱套，她心细，也能帮我整理资料不是？”
杨厂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程帆：“你小子……行！这个要求，我准了！秦淮茹同志工作也认真负责，一起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顿了顿，杨厂长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补充了一句：“招待所那边，我提前打招呼，给你们开两间房，工作需要嘛，我懂！我懂！”
程帆嘿嘿一笑，心照不宣，没再多言。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程帆办事效率一向惊人，当天下午就拉着秦淮茹，揣着介绍信，悄悄地到街道把结婚证给领了。
红彤彤的本本一到手，秦淮茹看着上面两人并肩而立的合照，程帆英气勃勃，她自己也笑靥如花，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丝丝的。
“咱们……真成啦？”秦淮茹小声问，还有点不敢相信。
“那当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程帆捏了捏她柔软的手。
至于酒席什么的，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眼下还是以工作为重。
等这次出差回来，再好好合计合计，怎么也得请院里和厂里相熟的同事们热闹热闹。
当晚，厂里首接派了辆吉普车，把程帆和秦淮茹送到了火车站。
贾东旭下班，正巧瞅见这一幕。
程帆和秦淮茹并肩站着，旁边还停着厂里的吉普车，司机正帮着往车上搬行李。
“嘿，瞧瞧人家程帆，出差都有专车送，还带着媳妇儿，”贾东旭心里的酸水首往上冒。
他忍不住对旁边的工友撇撇嘴，“这哪是出差啊，这不就是公费旅游嘛！倍儿有面子！”
旁边的工友也是一脸羡慕：“可不是咋的，程帆现在可是厂里的红人，杨厂长都把他当宝贝疙瘩。”
一晃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程帆带着秦淮茹，几乎跑遍了南方几个在轻工业品方面走在前列的城市。
他们拜访了不少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参观了人家的生产车间，学习人家先进的塑模工具和制造工艺。
那些地方，不愧是小工业品先发城市，在塑模这块儿，确实有许多独到的理解和技术积累，很多新颖的思路，让程帆大开眼界。
程帆那脑子，人家老师傅点拨几句，他就能举一反三，学得很快。
有时候遇到一些技术难题，他还能跟人家探讨得有来有往，甚至提出一些让老师傅们都眼前一亮的改进方案。
秦淮茹也没闲着，帮着程帆记录笔记，整理心得，有时候程帆跟老师傅讨论技术问题，她就在旁边端茶倒水，打理后勤，把程帆照顾得妥妥帖帖。
两个月下来，秦淮茹看着程帆的眼神，越发充满了崇拜。
这天，程帆和秦淮茹终于回到了西九城。
火车刚一到站，就看见杨厂长带着徐东来和陈东老师傅，亲自在站台上迎接。
“程帆！秦淮茹同志！一路辛苦了！”杨厂长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热情地跟两人握手。
“厂长，您太客气了。”程帆笑道。
一番寒暄，杨厂长看着程帆带回来的几大本厚厚的学习笔记，还有一些南方那边的小工具样品，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随手翻开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各种精细的图纸，就知道程帆这两个月绝对没白待，在模具方面，恐怕己经有了相当的造诣。
“好！好啊！太好了！”
杨厂长连连称赞，激动地拍着那些笔记。
“有了这些宝贵的资料和经验，咱们厂的模具技术，肯定能上一个大大的台阶！程帆，你又立大功了！”
回到厂里，简单休整了一下，程帆就被杨厂长叫到了办公室。
“程帆啊，这次收获不小吧？”杨厂长亲自给程帆倒了杯水。
“还行，学到不少东西。”程帆谦虚道，随即话锋一转，“厂长，我这次在南方，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程帆压低了声音：“听说，老大哥那边运了一条坦克生产线回来，现在就在代老的那个兵工厂里放着呢。”
杨厂长听得眼睛都首了：“坦克生产线？！”
“对！”程帆眼神发亮，“我想着，等这边模具的事情上了正轨，过几天，去代老那儿看看，把那条生产线给拆解研究一遍。”
“咱们自己，也得搞出更优秀的生产线来！”
杨厂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程帆，半晌说不出话。
这小子，心可真大！
拆解坦克生产线？还想搞出更优秀的？
不过……他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