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二百块！我的天爷，这程帆是走了什么大运了？”
“谁说不是呢！这下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哎，你们说，这程帆家里，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贾东旭听着这些话，更是如坐针毡，头埋得更低。
他妈贾张氏那是什么人？
院里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更何况是程帆这么大的喜事！
果不其然，贾东旭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他妈贾张氏就从里屋冲了出来。
“东旭！你给我站住！”贾张氏叉着腰。
“你听听！你听听院里那些人说的！程帆！又是程帆！人家奖励自行车，还拿二百块钱！你呢？啊？”
“你给我说说，你拿了什么回来？除了拿一身臭汗，你还拿了什么？”
贾东旭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被贾张氏这么一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妈！您有完没完！”他眼睛通红，“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程帆程帆的！他是他，我是我！您天天拿我跟他比，有意思吗？”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跟我顶嘴了！”贾张氏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一巴掌就想往贾东旭脸上呼。
贾东旭脖子一梗，没躲。
那巴掌到底没落下来，贾张氏气得浑身哆嗦：“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说着，贾张氏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凉不凉，就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活了啊！养儿子有什么用啊！一点指望都没有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
院里的人本来还在议论程帆，这会儿听到贾家的动静，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
一大妈赶紧走过来，易中海也皱着眉头跟了进来。
“他嫂子，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凉。”一大妈想去扶贾张氏。
“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贾张氏一把甩开一大妈的手，哭得更来劲了。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沉声道：“东旭，怎么跟你妈说话呢？还不快给你妈道歉！”
贾东旭站在那儿，拳头攥得咯咯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低头。
“一大爷，不是我不孝顺……”贾东旭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妈……她天天逼我，天天拿我跟程帆比！”
“可程帆太厉害了，我也想有出息，我也想让我妈过好日子，可我……我做不到啊！”
说着说着，贾东旭一个大小伙子，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贾张氏听着儿子哭，自己的哭声也小了点，看着儿子那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母子俩，一个坐地上，一个蹲地上，都哭成了泪人儿。
院里看热闹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纷纷叹气。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程帆回来了！”
“哎哟，快看！杨厂长他们也来了！”
只见程帆满面春风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厂长、两位副厂长，还有张主任。
另外几个人则小心翼翼地抬着几个大麻袋，看那分量，就知道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
西合院里的人们，目光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去。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眯着老眼使劲瞅着那些东西。
她捅了捅旁边的易中海，压低声音道：“老易，你看……程帆这小子发大了。”
“待会儿……你帮我说说，让他匀我点儿？不用多，一点点就行，让我老婆子也沾沾喜气。”
易中海的眉头皱了一下，看了一眼正跟杨厂长谈笑风生的程帆，又看了一眼聋老太太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低声道：
“老太太，这……不好吧，人家刚得了彩头，厂领导都在呢，咱可不能给程帆添乱。”
“再说了，这些都是厂里奖给程帆的，咱怎么好意思开口。”
他心里琢磨着，今天这可是巴结厂领导的好机会，可不能因为聋老太太这点小事，在领导面前失了分寸。
聋老太太听易中海这么一说，撇了撇嘴，没再吭声，但那眼神，还是黏在那些奖励物资上，挪都挪不开。
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刚才还因为贾家的哭闹而显得有些压抑的情绪，现在则完全被程帆的喜事给冲淡了。
羡慕是真的羡慕，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感到差距的压力。
“看看人家程帆，再看看咱们家那口子……”一个媳妇小声跟旁边的姐妹嘀咕。
“可不是嘛，人比人，气死人啊！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没盼头了。”
“哎，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让我家那小子加把劲儿？不然以后怎么跟人家程帆比？”
一种强烈的内卷感，悄无声息地在西合院的居民心头蔓延开来。
每个人都觉得，这生活的担子，好像又重了几分。
程帆可顾不上这些，他正忙着招呼杨厂长一行人往自家屋里去。
“杨厂长，几位领导，快屋里请！屋里坐！”程帆热情洋溢。
他家那小屋，平时就他一个人住，收拾得倒也干净利索。
这会儿，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厂里的大佬，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许大茂眼尖，一看这阵势，立马跟条泥鳅似的钻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笑：
“哎哟，杨厂长，李副厂长，王副厂长，张主任！您几位快坐，快坐！程帆，有开水没有？我来给领导们沏茶！”
说着，他也不等程帆回答，自顾自就找暖壶、拿茶叶，忙活得不亦乐乎，那殷勤劲儿，活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
傻柱也闻讯赶了过来，他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一看这情况，尤其是看到许大茂那副献媚的嘴脸，心里就不爽。
但他今天倒没跟许大茂呛声，而是首接对程帆说：“程帆，行啊你小子！家里来这么多贵客，我给你露两手去！”
说完，不等程帆客气，傻柱一撸袖子，就主动钻进了那小小的厨房，乒乒乓乓地开始忙活起来。
杨厂长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哈哈大笑：“好，好啊！小程，你这人缘不错嘛！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尝尝你这西合院里的家常便饭！”
